在福建設立市舶司,沿海州、府設海防館的議案很快就由內閣和吏部擬定,而後實施。
海瑞,則被朱翊鈞留在京師靜養。
福建市舶司的設立未必就能那麼順利,海瑞如同一把藏鋒於鞘的利劍,留他在京師,就如同達摩克利斯之劍,懸在百官的頭頂。
另外,留海瑞在京師,也為了讓他將養身體。
福建市舶司的事安排下去後,遼東送來一封軍報,努爾哈赤起兵造反,被當地守軍鎮壓。
自製定遼東、薊州兩鎮兵馬出塞攻擊蒙古後,兩鎮不斷整訓兵馬,在遼東鎮的大部分兵馬出塞後,這讓努爾哈赤找到了機會。
自萬曆十年努爾哈赤的體重變輕之後,他就一直在尋求複仇的機會。
期間,他的兩個兒子,竟然受到了和他同樣的遭遇,這讓努爾哈赤怒不可遏。
但也僅僅是憤怒而已,因為清楚自己的實力,根本不是遼東軍隊的對手。
終於,遼東鎮兵馬出塞後,讓他看到了機會。
從萬曆十年到萬曆十五年,整整五年的時間,努爾哈赤一直在忍辱負重。
關鍵,他忍辱負重也不行啊。
先有武靖伯趙祖蔭沒事就收拾他,好不容易趙祖蔭調走了,結果又來了一個襄城伯李成功,接茬收拾他。
整整五年啊,天知道努爾哈赤是怎麼過的。
夜裡,努爾哈赤召集自己的親信以及他的弟弟穆爾哈齊。
舒爾哈齊先前已經被調到緬中都司去了。
四下寂靜,一片漆黑,唯有一盞小油燈孤零零的燃燒。
這也不是努爾哈赤不舍得點燈,而是他做賊心虛,怕弄的太亮了,引人注意。
努爾哈赤環顧四周,壓低了聲音,“在場的都是我過命的兄弟,有什麼話我就直說了。”
“明軍調動頻繁,雖然沒有透露出什麼風聲來,不知道他們到底想要乾什麼,不過,這對於我們來說是一個機會。”
“我已經派人聯絡了蒙古炒花部,我們在內部攪亂遼東,炒花部便與其他幾個蒙古部落兵發遼東。”
“屆時,遼東大亂,你我這麼多年來在明軍受到的屈辱,便可大仇得報!”
“好!”穆爾哈齊大喊一聲。
努爾哈赤立刻捂住了他的嘴,“小點聲,要是被彆人聽到了,可就壞事啦。”
穆爾哈齊連連點頭,同時也壓低了聲音,“大哥說的沒錯,我早就受夠明軍的欺壓了。”
“明軍讓我們剪去辮子不說,還讓我們改漢姓,還把我們的部落都收編了,我這好好的一個貝勒成了一個千戶。”
“這次,我非得好好的出口惡氣不可!”
對於自己弟弟穆爾哈齊的支持,努爾哈赤並不感到意外,他擔心的是其他人的態度,“你們呢?”
其他女真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個高個的女真人說話了。
“努爾哈赤,平時咱們處的關係都不錯,你要是有什麼事,我們幫幫忙這沒說的。”
“可你現在要造反,這我不能跟著你一塊去送死。”
穆爾哈齊就急了,“你難道願意繼續忍受明軍的欺壓?”
“話可不能這麼說。”這高個女真人立刻反駁,“明軍可沒有欺壓我。”
“原來我在部落裡就是一個奴才,部落被明軍收編後,我成了一個軍戶,後來與蒙古人作戰有功,攢了幾顆首級,被升為試百戶。”
“明軍待我不薄啊,我沒有必要造反。”
穆爾哈齊立刻指向那高個女真人,“你這是背叛了我們女真人!”
“你這是忘了我們的祖宗!”
這高個女真人很是不忿,“我們的祖宗不都是歸大明朝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