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柑皮都處理完後,隨爾陽深知尉遲昀朗好奇果肉處理問題,權衡再三後,帶他去當地的“鑫會生物”公司,參觀陳皮柑果肉處理。
生物公司車間門口就有一個果肉處理流程,尉遲昀朗拿著手機拍下來。
隨爾陽在旁解說“隨著每年新皮上市,伴隨而來產生數量龐大的柑果肉,我們當地人不會吃這些果肉,也不會將果肉壓榨成果汁或做成果醬流入市場,一是會城柑果肉不夠甜,大部分帶酸澀味柑肉裡多籽,處理起來相對麻煩;二是最重要的一點,就是柑果上市的時間短,隻有一季,而且前後不過一個多月,而大部分剝柑皮分布在全市各地,運輸費用高而且保鮮難度大,也不方便儲存。綜合起來,就是花費的各種成本加起來遠高於製成的成品。”
“這些果肉除了一部分被有資質的企業用來發酵用做有機肥料、洗潔精外,大部分還是由環衛站統一收集做廢棄處理,小農戶都是到處倒。這家公司大量收購會城柑果肉,經過加工,作為肥料來循環利用。”
這個大鐵硼搭建的生產車間異常簡陋,設備非常簡單,要不是門口寫著的“鑫會生物”,尉遲昀朗都有置身於一間民間小作坊的錯覺。車間機器運作,發出嘈雜的聲音。
一輛裝滿果肉的大卡車,把果肉倒進一個大鐵鬥裡清洗。洗乾淨的果肉從高位提升機上勻速的輸送果籽與果肉分離機,榨汁機把果汁榨出來,儲存作為肥料。
果籽被分離後流進榨汁機下的大池裡,加工成中藥材。果渣另外流入旁邊的大池裡,待烘乾之後,用來養蟲作為雞的飼料。
裡麵的生產車間裡,架著一台專門烘乾果籽的大型烘乾機,另一邊是一件白色夾板搭建而成的烘房。烘房旁邊擺放著裝滿果汁的大型收容桶,果汁在裡麵發酵。
隨爾陽帶著尉遲昀朗來到車間外麵,地上擺著一桶桶分離出來的小果籽,旁邊鋪了一地都是曬乾的小果籽,作中藥材,提取裡麵的藥用成分。
利用生物再造的技術,汁、籽、渣都沒浪費,循環利用到極致,而且也很環保。
離開森會生物公司,隨爾陽抬頭微笑看著他,說“我也不清楚柑果籽是不是如網上說的,可以用來治療濕氣、風寒咳嗽消痰食積傷和惡心疼悶等功效。你懂中醫藥,你可以把會城柑物儘其用,發揮最大的價值。”
四目凝視。
此刻,尉遲昀朗不得不懷疑小太陽是有意而為,一個念頭閃過腦海裡——目的很明確的女人。
尉遲昀朗整好以暇摸了摸隨爾陽的頭頂,承諾“可以滿足你的心願。”
“你真的可以跟你姐夫談,化廢為寶還能賺錢。”隨爾陽聞言漆黑的瞳仁閃著光,笑靨如花般綻放,率先走向生產車間。
這時,符則達打電話來,讓尉遲昀朗幫忙到東甲村的柑園運載柑果回來。
尉遲昀朗二話不說答應了。
他開著符則達的貨車去接應符則達,隨爾陽在副駕駛邊指路,邊拍攝。
藍天之下,無邊的柑園,連成一片綠色海洋,青山環抱,碧水環繞,民居點綴其間,柑農在田間地頭忙著采摘。時序更替,歲物豐成,鄉野處處湧動著柑農的臉上洋溢著豐收的喜悅與希望。
尉遲昀朗按了音樂播放器,“我們的家鄉,在希望的田野上,炊煙在新建的住房上飄蕩,小河在美麗的村莊旁流淌……”音響裡播放著《在希望的田野上》熟悉的歌聲。
非常應景,格外醒神。
貨車在濃翠圍裹的田間公路上行駛,兩側林木枝葉交錯,幾縷陽光穿過葉片輕快地在路麵上跳躍。
隨著最後一個彎道被拋在身後,車子駛出東甲村的柑園,十幾個阿姨大叔把一筐筐的柑果抬上符則達的貨車,每個人都是汗流浹背。
隨爾陽朝著搬柑果的符則達喚了一聲“爸,我們來啦。”
符則達吩咐“你們把那邊的搬上你們那輛車。”
尉遲昀朗看見隨爾陽欲彎腰搬,立馬阻止“太重了,你彆動。”
隨爾陽隻能縮回手,下一秒,尉遲昀朗彎腰輕而易舉地搬動沉甸甸的柑果,毫不費勁。隨爾陽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男朋友在這個時候發揮重要作用。想想往年,都是符則達一個人忙上忙下。隻有周末,她和符灝才回來幫忙。
四個阿姨走過來幫忙,把一筐筐的柑果搬上車。
尉遲昀朗累得大汗淋漓,全身早已濕透,抬起手臂擦汗。
“休息一下。”隨爾陽拿出紙巾給他拭汗,遞了瓶礦泉水給他。
尉遲昀朗接過水,“咕咚咕咚”地一口氣喝了半瓶,脫下草帽扇風,稍作休息後,開車回去。
夕陽斜掛蒼穹,橘色的霞光在天空中暈染開來,燃燒起滿天五彩斑觸的雲錦,朵朵殘雲如峰似巒,絢麗又浪漫。遠處的山峰仿佛被鑲嵌了一道金燦燦的亮邊。
晚風徐徐送來清香的花草味,兩人沐浴著夕陽,十指緊扣漫步在小鳥天堂旁棧道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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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天的鳥群翱翔盤旋,時而拍水嬉戲;雪白的身影躍上榕樹枝頭梳翅觀影,嬉戲放聲鳴叫;或成群結隊停歇在水中,覓食長長的嘴巴如同一雙靈巧的長筷子,精準敏捷地夾取食物,與澄淨河水的絢麗彩霞倒影相映成趣。
一瞬間,天空像布起了黑壓壓的一張大網掠過,羽翼遮天,浩浩蕩蕩。
尉遲昀朗被震撼到了,說“這次的小鳥,比上次多。”
隨爾陽臉上噙著淡淡地笑,說“每年北方地區進入寒冬,小鳥天堂都迎來了大量遷徙候鳥。這個季節可以說是遊客和攝影愛好者觀鳥賞景的最佳時間。”
他們走到鷺影橋上,隨爾陽慢條斯理地架起了相機,拍攝落霞下的萬鳥齊飛畫麵,寶達堂陳皮的廣告宣傳得帶上小鳥天堂這張響當當的旅遊名片。
鷺鳥翩飛白了枝頭和碧水相映成趣,這就是會城獨有的美麗僑鄉畫卷。
尉遲昀朗覺得連日來的疲憊,也在頃刻間煙消雲散,脫口而出一句“夕陽無限好,隻是近黃昏。”
看著河中這棵百年大榕樹,尉遲昀朗不由地想起了自己的經曆,想到蔚藍藥業。
蔚藍藥業在藍光榮董事長和遲沛馨二人手裡飛速走向隆盛的巔峰,是盛年的榕樹,綿延成一個帝國。自尉遲昀朗倉促間接手,困難重重,而其中最大的負累就是熟悉、梳理企業的人事和運作。尉遲昀朗提出“騎馬圈地”進攻海外的宏偉戰略,可蔚藍藥業暗處的勢力,像極了榕樹林下的根係,根深密集、錯綜複雜,交纏絆住了尉遲昀朗的步伐。
最後給蔚藍添了一個“像水蛇般來無影,去無蹤”的談資。
那短暫轟烈的曾經,像電影一幕幕在尉遲昀朗的腦子裡回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