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暮寒騎一匹赤棕駿馬,在送親隊伍的最前方,自然也少不了棠離跟隨其後。
而吳幽,是隋靜瑤點名要送親的人選。他為隋靜瑤不平,惋惜,但他什麼也改變不了,隻能在這短暫的旅途中,竭儘所能做好自己力所能及的事,做一名傾聽者寬慰她,更多的時候,是默默地守護。
時間過去大半,送親隊伍進入固州地界,再過去便是涼州,出了涼州,離戎盧國就不遠了。
固州窮山惡水,多盜匪。
此城,乃隋景栩的新封地,也是其被貶之地。他初來固州時,急於做出些成績將功補過,動用大量兵力剿匪,頗有成效。
那些流竄的草寇被儘數拿下,隻剩下當地最聲名狼藉的強盜,摘星羅刹!朝廷多次出兵圍剿均以失敗告終。
摘星羅刹手下,有匪百餘人,霸占著固州城外的杜衡山,占山為王。此山巍峨險峻,易守難攻,是進出固州的必經之地。
聽聞公主要途經此地,固州城中早已傳得人儘皆知,摘星羅刹,要做“野駙馬”一親芳澤,而且勢在必得!
隋景栩挑選了數百名精兵強將,在城外的蜈蚣嶺,等候送親隊伍多時。
過了蜈蚣嶺,隨時可能遭遇摘星羅刹的埋伏。
隋景栩這幾日夜不能寐,若是讓摘星羅刹在他的屬地得逞,治罪不說,他在朝廷的地位,將愈加岌岌可危。
隋暮寒和賀魯帶領的送親隊伍,看到隋景栩如此聲勢浩大地來城外迎接,頗為驚訝。
天色尚早,送親隊伍本打算今日趕到固州城內再作休息,在隋景栩的強烈建議下,眾人就地安營紮寨。
營帳中,聽隋景栩說明情況後,賀魯不耐煩地譏笑,“我說,不就是個山賊嗎?你們的士兵不好說,我手下的,個個武功高強,三兩下就把這些小蝦米收拾了!”
隋暮寒不屑地道,“賀將軍,可彆忘了,涼州有我蒼吾國將士在,一夫當關,萬夫莫開!”
賀魯被說到痛處,頓時語噎。
能讓隋景栩如此緊張,隋暮寒料定,必是非常棘手!
隋景栩愁容滿麵,道,“我幾次派兵上山剿匪,當地土生土長的將士對於杜衡山的地形都很熟悉,居然像進了迷宮,被那些強盜打得措手不及。那個摘星羅刹,似乎會邪術!”
隋暮寒眉頭緊鎖,聯想到了薺州出現的鬼麵人。如若二者有什麼關聯,那著實難以對付。
“彆磨磨唧唧地了!這杜衡山,我們不過也得過!大不了痛痛快快殺一場,老子拚死也要把公主送到戎盧國!”賀魯狂妄說道。
隋景栩遲疑一會,輕咳一聲,道,“我等自然不是膽小怕事之輩,隻是我們得商量個萬全之策,萬一不敵,也要保證,公主平安無事!若他們真的得手,也隻能搶到個,假公主!”
隋暮寒不置可否,這確不失為一條穩妥妙策,但向來冷血的他,如今卻心生顧慮,道,“若那幫山匪真能得手,被搶走的假公主,當如何?這假公主的合適人選,怕是不好找。”
隋景栩的語氣平靜而冷漠,“人是救不回來了,也正因如此,絕不能讓他們得手!”
這假公主,擺明是去送死的,而且,還得找個聰明的,儘可能久地不露餡,拖延住時間。
“那就在公主的侍女裡,找個機靈的不就得了!她們最了解公主,不容易識破!沒準做個壓寨夫人,可比一輩子當伺候丫鬟強吧。”賀魯笑道。
隋景栩與他不謀而合,二人轉身離開營帳,風風火火地去找隋靜瑤了。
“我不同意!”隋靜瑤堅決地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