戎盧國,身份尊貴無比的嫡長子,呼延其,自出生,竟匪夷所思地,不受他的父王待見。
或許是因為他的母後,戎盧第一美人,不得國主寵愛,甚至,是被呼延弼憎恨。
王廷中,無人敢猜測、議論,否則就是殺頭死罪。
“可笑!你憑什麼認為,大名鼎鼎的烏質勒將軍,就會對我高看一眼?!沒準他也正想把我抓到父王麵前去領賞!”
呼延其的音調變得有些尖銳,對摘心羅刹駁斥道,這無疑是對自己再一次地嘲諷與否定。
試問哪個有骨氣的男人,會如此貶低自己,呼延其身為王子,卻如此意誌消沉。
呼延其自記事起,在王廷嘗儘人情冷暖,這麼多年來,他確實不曾見過烏質勒幾麵,與他的交集幾乎為零,自然會覺得摘星羅刹問得荒謬至極。
摘星羅刹聳聳肩,道,“凡事切莫隻往壞處想。你不去試試怎會知道,何況,還有比你現在更壞的處境嗎?”
呼延其被正中要害,是啊,如今人為刀俎,我為魚肉,在誰手上,不都是凶多吉少?
呼延其倒確實想到一事,烏質勒是他外祖父當年的部下。若沒有外祖父的提攜之恩,他豈能坐到如此高位!
或許,烏質勒還念及往日恩情,會對他出手搭救。再繼續畏首畏尾,又怎能尋獲一線生機?!
“何時安排我與烏質勒見麵?”呼延其一改怯懦的模樣,頗有王族威嚴地說道。
隋景肅果斷道,“今晚!”
呼延其心中暗自道,他們就如此自信,覺得自己會說服烏質勒退兵嗎?!無論他的父王如何,他誓死永遠忠於戎盧!他已是身陷囹圄無路可退,不如慫恿烏質勒,將他們一舉擊敗不是更好?
隋景肅似乎看出了呼延其的異樣心思,補充道,“五萬援軍已至涼州,以如今我軍的實力,談判已無必要!若貴國執意繼續戰下去,讓那些將士白白送死,我蒼吾自當奉陪到底!你應該感謝吳幽,讓你還有存在的價值。”
“我隻是希望兩國不要再殺戮下去,能夠和平解決紛爭。大王子,我相信你也是這麼想的。”吳幽在一旁,懇切地說道。
考慮到呼延其在戎盧的處境不明,讓他隨便露麵實不妥當。隋景肅讓呼延其寫了一封書信,由蒼吾國使臣遞交到戎盧國軍營中。
兩軍交戰,不斬來使。
賀邏坐在軍帳的正中桌案前,接過書信,上麵寫著“烏質勒元帥親啟”,落筆竟是,呼延其?!
賀邏一驚,大王子,此時不是應該在王宮中享樂嗎?為何會是他的信件?!
呼延其猜錯的一點是,呼延弼是在派人捉拿他,但隻是秘密行動,不是全國通緝。國中臣民,依然奉他為養尊處優的王子殿下。
賀邏推斷這是敵國的詭計,信中莫不是陰毒暗器一類,要麼就是想擾亂軍心的假信。
但這種伎倆,未免也太過兒戲!豈不是在公然欺侮挑釁戎盧國?!
麵對如此可笑的一封信,若此時接待使臣的是賀魯,他一定當即撕毀信件,再將使臣斬殺,但這違背了戰場約定俗成的規矩。
賀邏表麵仍不露聲色,他倒要看看對方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向蒼吾國使臣問道,“此封信,確係我國大王子殿下所寫?”
使臣將呼延其交給他作為信物的貼身金牌展示給賀邏看,答道,“此物賀將軍應該認識。請將軍把此封密信交於烏質勒主帥,一切自會知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