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山一激動針頭被拉歪了,血液和針管裡的藥液一起從手背上的膠帶旁邊流過,滴滴答答的掉在地上,一下子打破了病房裡尷尬的氛圍。
楊寧本來拖著地已經走過去了,聽見響聲又轉回來。
哎呀!壞了,流血了,快按呼叫器!
樸真真下意識就往東山下半身和床底下看,什麼也沒有。
東山剛剛也正尷尬的看天花板呢,還沒發現自己哪裡出血了,一回神才感覺手背有些刺痛,連忙伸手按響了頭頂的呼叫器。
很快兩個小護士就跑進來了,一眼就看到手背上的針頭脫落了。
怎麼回事啊?你不要亂動,針頭脫落也很危險的。
是,是,一定注意,一定注意。
你們作為患者家屬也要多留意,不要讓他來回亂動,輸完液就可以回家了,耐心一點,很快的。
小護士戴著護士帽和口罩,眼神嚴肅,黛眉微蹙,好像很嚴厲又好像很滑稽。
好的,好的。
樸真真趕緊站起來鞠躬致歉,從剛才嫂子和小護士的話裡,她已經被定義為患者家屬了,此情此景,她覺得沒必要解釋,照顧好他本來就是自己的責任。
另一個小護士一直在門口的醫用推車旁邊站著,手裡忙活個不停,不一會帶著手套,拿著什麼不鏽鋼工具走到床尾。
兩名護士對視一眼,沒有戴手套的護士掀開被子。
現在不要亂動,再給你檢查一下,很快就好。
東山感覺下麵一涼,什麼東西在來回扒拉著自己,那種感覺好像是在挑菜。
楊寧難得趕上這種機會,啪的一聲丟下拖把就跑過去。
樸真真本來有些不好意思去看,但是東先生此時仰頭看著天花板,好像沒有注意到這邊,機會難得,她也湊了過去。
東山悲涼的看著天花板,上麵的石膏板花紋並不好看,也算不上複雜,可他就是看不清,一眨眼一滴屈辱的眼淚從眼角滑落。
悲哀呀,想不到啊,想不到,想不到自己有朝一日會被人觀摩,而且是邊觀摩邊討論。
你看,這邊有些腫,發紅。
對啊,另一邊就好很多,看樣子是壓到這裡了。
還疼不疼了?
不疼。
東山知道這話是問自己的,彆人也沒有哪裡疼吧,就他疼,心疼。
這樣呢?疼不疼?
啊!疼疼疼!
小護士用不鏽鋼器具敲了敲紅腫的位置,頓時引來東山一陣倒抽。
行了,沒大礙,有感覺就沒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