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個沈時全然沒想到的回答。
他僵了一瞬,在她的言語中,後知後覺想起自己曾經對她說過的話。
“溫迎,你應該知道,以我們兩個的身份差距,是不可能有結果的”
那時說得有多輕描淡寫,這時想起來,他的臉就有多白。
心臟抽痛,他擰著眉,想要說些什麼,卻又好像什麼都說不出來。
說什麼?說他以前說的話不是發自真心。
還是說他現在愛上她了,所以以前說的話,通通都不作數?
無論哪一句,聽起來都格外的賤。
他甚至怕溫迎會覺得,是因為他如今變成了這個樣子,才會想要娶她。
真是……
自作自受,自食其果。
……
在醫院照顧了沈時多久,溫迎就已經有多久沒回去了。
手機上的未接電話和各種消息多得離譜,她懶得看,也懶得點開,手機大部分時間都處於免打擾狀態。
今天傍晚,在樓下牆角斜倚著打電話的時候,遠遠的,溫迎看見了背著書包,神色淡漠的紀清衍。
她挑眉,放下手機,就這樣盯著那個小孩一步步靠近,走到她麵前後也緊抿著唇,一句話都不說。
他不說,溫迎也沒興趣開口。
兩人就這樣淡淡對視,最後是紀清衍先彆開眼睛。
悶聲道“你已經好幾天沒回家了”
“嗯”
沒問他怎麼知道自己在這兒的,溫迎敷衍答了聲,腦海裡想著剛才自己接到的那個電話。
黎辭回來後,黎氏集團果然漸漸穩住了,至少沒有內亂了。
“今晚也不回嗎?”
分明是問答的語氣,溫迎卻在他眼中看到了強勢。
這幾天在醫院沒好好休息,每天都忙著和沈時做戲,想了想後,溫迎眨眼,抬腳往前走。
“走吧”
好好睡一覺,明天才能有精神對付一切。
往前走了幾步,注意到紀清衍突然側頭往樓上看去。
溫迎腳步微頓,也跟著抬頭,在二樓陽台處看到了窗簾後露出的小半邊輪椅。
等她斂眸回頭,沒再往那個方向看後,匆忙拉過窗簾藏住自己的沈時垂手,推著輪椅暴露在紀清衍的視線下。
深邃晦暗的眸子和紀清衍的眼神在空中交彙。
兩人僵持許久。
直到溫迎的身影逐漸消失在視線裡,紀清衍才垂眸側身,幾個大步跟了上去。
陽台上,沈時攥緊拳頭,手心鮮紅血液滴落在地板。
……
最近誰也聯係不上溫迎。
得到她已經從國外回來的小道消息,陳見津已經連續在黎家附近蹲了好幾天了。
幾乎是一有時間就往那附近跑,但幾天下來,還是連溫迎的半個影子也沒看見。
要不是總往彆人家裡跑不好,他甚至想住進黎妄家裡了。
今天他原本和往常一樣,癱在車裡無聊的打著遊戲,哈欠連連。
卻不想打得正起勁時,一直在他身邊睡得跟個死豬一樣的陳幸川不知道什麼時候醒了。
睜著睡眼惺忪的眼睛使勁捶了他幾下。
“哥!哥!”
手機被猛的打落,陳見津咬牙,剛想罵人時又順著他的視線看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他垂手,仰頭靠在椅背上朝那個方向直直看去。
等看清從車上下來那個人正是她後,才輕輕鬆了口氣。
“好了,回去吧”
剛打開車門,下車下到一半的陳幸川聞言愣住,回頭像看神經病一樣看著陳見津。
“哥你說什麼?”
“回去啊”
陳見津翹著二郎腿斜睨了他一眼,一臉理所當然。
“回去做什麼?我們不是來看姐姐的嗎,你腦子被灌水了?”
“人家忙著呢,這時候就彆去添麻煩了”
關於黎家和溫迎的事,網上鬨得沸沸揚揚,陳見津這種吃瓜第一線的人自然是從頭到尾將瓜吃了個遍。
看到溫迎受傷那段新聞,他確實挺擔心的,還真以為像媒體說的那樣,人快要活不了了呢。
畢竟電話打不通,信息也不回,黎妄那邊也整天不知所蹤經常聯係不上。
不過現在,看到她好手好腳的站在那兒,他就放心多了。
“我看她渾身上下整整齊齊的,應該是好的差不多了,就不看了”
“黎家亂成那樣,這時候去多討人嫌啊,你小子有沒有點情商”
陳幸川癟嘴。
不情不願將踏在外麵的一隻腳收回,重重往後一靠癱坐了回去。
“你可以把她約出來吃飯啊”
“她說了要請我吃飯的”
陳見津聞言嘴角抽了抽,抬手一巴掌“啪”的一下拍在他腦袋上。
“要請也是請我”
“你隻能是順帶的”
……
“溫迎,這件事你有沒有意見”
餐座上,在聽完黎方林的話後,溫迎陷入了長久了沉默。
真好笑,用不上她的時候告訴她黎家唯一的大小姐隻有黎昭,暗示她彆癡心妄想。
用得上她時,又以上位者的姿態俯視她,施舍般的對她說,要公布她的身份,要告訴媒體她才是真正的黎家大小姐,要竭儘所能的去補償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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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溫迎,看起來像撿破爛的嗎。
看了眼桌上眾人凝重的神色,她輕笑。
“黎叔叔,黎昭才是黎家唯一的大小姐,公開我算怎麼回事呢?”
“您和我之間本來也沒什麼血緣上的關係,更談不上補償這一說”
“所以公開和彌補,我覺得都沒有必要”
分明是為了解決自己公司的危機。
卻偏要像施舍一般讓她配合,覺得她得到了極大的好處。真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盤。
黎方林神色一僵。
黎辭臉上表情也不太好看。
桌上幾人,心思各異。
紀清衍站在門外,聽了會兒裡麵的動靜後回到房間,繼續寫自己的作業。
氣氛凝滯許久後,黎方林喝了口茶,不得不打破沉默。
“溫迎,叔叔也不拐彎抹角了”
“最近網上的新聞你也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