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妄”
“江淮序和你那麼多年的兄弟”
“他出事的時候,你竟然會選擇一個認識短短不到兩年的人?”
到現在江祁白還記得,江淮序少年時期,黎妄到家裡來玩總會熱情叫他祁白哥的模樣。
兩人是年少時的好友。
雖說他這個年紀的人,早已不相信什麼愛情和友情。
年輕的時候也一心撲在工作上,對於這些小孩兒的熱情從來也隻是淡淡的點頭,態度不鹹不淡。
但仔細想來,他還是會覺得有些唏噓。
他不反對他們大部分心思都撲在情情愛愛上,但現實已經遠不是那麼簡單了。
他們在逐漸迷失自我。
“但你和江淮序也不愧是兄弟”
都一樣蠢笨。
眼看江祁白繞過他,手掌已經覆蓋上了門把手,黎妄抿唇,強硬擠上前,手臂抓住江祁白的手腕,用了十分的力氣。
“祁白哥,她現在需要休息”
“有什麼事,明天再說”
瞥了眼黎妄眼底的堅持和手臂冒起的青筋,江祁白冷下了臉。
“她是需要休息”
“但江淮序現在卻無法休息”
“或者說,他沒有一刻是能好好休息的”
燒傷的後遺症,無時無刻不在折磨他。
普通人休息是休息,江淮序休息也是折磨。
黎妄聞言眼神略有波動。
但依舊不肯鬆手。
一個三十多歲整天坐在辦公室的人,論體力肯定是比不上一個二十歲的小夥。
但黎妄有黎妄的強。
他自己也有自己的辦法。
“你是希望我現在進去找她”
“還是趁以後沒人在她身邊的時候找她?”
“沒有人能二十四小時寸步不離的跟在她身邊”
“黎妄,你知道我有自己的辦法”
不過短短幾句話,讓黎妄慢慢鬆了手。
江祁白的話確實能威脅到他。
他說的對,自己沒辦法二十四小時都跟在溫迎身邊。
而江祁白這樣的人,除非他不想,不然收拾一個人簡直是輕而易舉。
與其讓他在沒人的時候去找溫迎。
倒不如讓他現在就把想說的話說完。
他從來不害怕江祁白對溫迎做出身體上的傷害,隻因為溫迎一旦有事,江淮序必然也活不下去。
江祁白不在意溫迎的生死。
卻不可能不在乎江淮序這個弟弟。
要不是當初江淮序各種威脅,早在江淮序出事那會兒,江祁白就該將她千刀萬剮了。
他不想讓江祁白進去。
也隻是怕他在這樣的氣頭上說些什麼過份的話讓她不舒服……
……
大概是早就聽到門外的動靜了。
江祁白進去的時候,溫迎已經坐了起來,頭微仰著靠在牆上,看向他們的眼神一點兒也不驚訝。
病房裡沒開燈,窗簾也是拉攏狀態。
黎妄垂頭跟在江祁白身後,在他不停步往前的時候,沉默抬手摁下燈的開關。
突然的光亮讓人不適應。
坐在病床上的溫迎閉了閉眼,又很快睜開。
江祁白一直走到病床前,沒坐下也沒開口說話。
隻是沉默的看著眼前滿臉蒼白,眼神淡漠的溫迎。
哪怕不想承認。
江祁白也不得不承認。
眼前這個比他小了快二十歲的小姑娘,確實很有手段。
無論什麼時候都能做到泰山崩於前而色不變。
內核強大,心狠手辣。
一個還在上大學的小姑娘,能把所有人玩得團團轉。
如果自己的弟弟不是其中的受害者,他想,他應該會很欣賞溫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