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次撞擊防護罩的蛋殼已經有幾處脆弱的位置,這次正好磕到那脆弱的位置。
蛋在地麵上咕嚕咕嚕的滾了幾圈。
阿塔寧暈頭轉向,最終撞到了一處才停了下來。
他再次被抱了起來,看見了他的雌父。
他雌父抱著他離開了。
阿塔寧迷迷糊糊的想,原來自己的雄父不喜歡自己,他想殺了自己,怪不得雌父不讓他見到雄父。
是因為他是雌蟲嗎?
很快他被迫提前破殼,他沒再進入過那個房間,他雌父看的很嚴。
再次見到雄父的時候他已經長成了一個半大孩子,他打開門縫偷偷望向裡麵,他雄父正慢慢吃著食物,像機械咀嚼一般,他的臉上並沒有什麼其他表情。
很快他雄父發現了他,灰色的眼眸晦澀難懂,有什麼東西向他襲來,砸中了他的腦袋,並不疼痛。
他低下頭看向那個物品,是一隻勺子,無法被吞下的大小,也無法造成任何傷害的質地。
他的身體並沒有感到疼痛,可他的心像裂開了一道縫隙,呼啦啦的響。
他的雄父繼續慢條斯理的吃飯,失去勺子並沒有對他造成什麼影響。
阿塔寧關上門,他垂著頭,水色出現在他的眼眸中,落入白色地毯消失不見。
十歲的他再次見到雄父,他隻是想打開門縫偷偷看看,卻對上了他雄父的眼眸。
他看見那張如春水的麵容露出一個淺淺的笑容,灰色的眼眸彎起,向他招了招手,是非常溫柔的模樣。
阿塔寧一愣,像被蠱惑一樣不受控製的走了進去,走到了他雄父的旁邊。
這麼多年過去,他的雄父的臉並沒有什麼變化。
他感覺到那雙冰冷纖細的手從他的頭發摸到他的臉,一寸寸撫摸,從飽滿的額頭到凹陷的眼眸,從高挺的鼻梁到淺色的唇。
最後轉到他的後頸,壓住他,往前傾。
他放鬆身體,配合著男人的動作,撞進了那瘦弱的身體裡,他的臉貼著男人的臉,男人的氣息讓他感到舒適,他們從來沒有靠過這樣近。
他的心臟不受控製的瘋狂跳動,他的血液像奔騰不息的河流一樣激昂,有一把火點燃了他。
“阿塔寧,你絕不能變成你雌父那樣。”男人的聲音溫涼似水。
他懵懵點頭,他的意識開始模糊,可他的動作卻那樣堅定。
他看見自己的手不受自己控製開始蟲化,非常穩的靠近男人的心臟處。
他看見男人的微笑,那樣輕鬆的笑容,像看到黎明的曙光。
他想大喊,不,不該是這樣的!
可他的動作是那樣堅定。
“阿塔寧,如果你真的覺得我是你的雄父,就不要再抵抗。”男人臉色變得更加蒼白,接近枯竭的精神力讓他快控製不住阿塔寧。
阿塔寧頓住。
他的雄父並不開心,也一直想要離開,哪怕是以死亡的代價。
可他要親手殺了他的雄父嗎?
然後他飛了出去,看見男人的眼眸有什麼漸漸熄滅,麵如死灰。
他的雌父倚靠在門口,冰冷的金色眼眸掃過,他提著阿塔寧離開了。
從此以後,阿塔寧再也沒接近過那個冰冷的牢籠,也沒再見過他的雄父。
不被愛就是不被愛,不管怎麼努力,不管怎麼優秀,也無濟於事。
期待永遠不可能的東西隻會越來越痛苦。
亞當斯家族的蟲族一直是純金色的眼眸,隻有他是異瞳,一隻金一隻銀。
他的耳邊時常響起那些細細碎碎的話,像一柄柄無形的刀刺入他的心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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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呀,為什麼隻有一隻眼睛是金色,是基因滑檔了嗎?”
“是血脈不純啦。”
“陰溝裡的老鼠一樣。”
這是來自同輩出身貴族的蟲族。
沒關係,他可以一拳拳教他們學會尊重,隻有足夠暴力,才能建立威懾,終有一天這些會被埋葬掉,恐懼會代替一切。
“足夠強大才能攥在手中。”
“阿塔寧,不論你多麼厭惡這一切,亞當斯家族是你的責任,你必須足夠優秀,才能真正肩負起一切。”
“必須選擇最好的,而不是讓最好的選擇你。”
“這是我們必須經曆的一切。”
這是來自他的雌父。
沒關係,他不會逃避生來就需要肩負的責任與使命,他有那個能力,他可以做到,他一直很好。
“滾,你們亞當斯家族的血脈真惡心,就該永遠消失在這世界上。”
“你和你雌父一樣惡心。”
“我詛咒你和你雌父一樣。”
“你不配,你也是一個怪物,你不要妄想模仿什麼,學的再像,也是假的,骨子的血液就帶著瘋狂,你永遠不可能找到所謂真愛,你該一輩子活在痛苦和折磨中。”
“你該永失所愛。”
這是來自他的雄父。
沒關係,他早不會在意這些,他早已建立起不會被擊破的堅冰,層層鎖住那些激蕩的如岩漿一樣燃燒的一切。
隻是偶爾阿塔寧會摸著自己的眼睛,為什麼不是純金色的呢?為什麼無論挖多少次也會長出一樣的呢?
他有些怨恨自己的基因。
他的眼睛是不被愛的證明,是不被祝福的存在。
尚且年少的他還沒辦法處理這些複雜的議題,身體成長的痛,深陷暴力泥潭的痛,心靈荒蕪的痛。
他的存在時時刻刻提醒他的雄父自己所遭受的一切,是永遠被釘在恥辱柱上無法洗刷的罪孽,是被家族放棄的悲哀,是從來不曾得到解脫的靈魂,是被困在華麗牢籠的一生。
他的雄父是他雌父的戰利品,那高達90的基因匹配率困住了彼此。
這是他們的宿命。
而他也會重複嗎?
他怎麼會重複?
絕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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