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蠱粉中藏有蠱蟲之卵,飲之後須待一周,卵方始發育,至成熟時,蠱蟲便隨血液流轉至心口。若蠱者不聽命,爾可用此笛子控製其心神。此為解藥,如若……”
“誰想要解藥,整死他才好!”闞文清未待宋浩凡說完,便一把奪過他手中的物品一小罐桃花瓷蠱粉,另一小罐荷花瓷解藥,再有一小短笛。
“我說,你這人,真是沒有同情心,瞧瞧你……誒,誒!我還未說完——呲——這臭小子!下手也不輕點兒!疼死我了……”
今兒已是初二,衙門那邊仍未見動靜,難道他們因畏懼而停手?若再這樣下去,恐怕不必動手,便會自滅。
闞文清無聊地躺在榻上,翹著二郎腿,悠然自得。無任務,無生意,實在無聊。往昔至少有事做,最忙之時兩邊顧不過來。如今眾人皆如何,竟然和平解決了?戎芷之事還須待宋浩凡定日,莽撞行事隻會帶來麻煩。
“唉——好——無……”
“闞爺!!”
“!!”闞文清驚得一跳,迅速彈起,整理衣裳後,神態恢複如常。
花筱筱,你待會兒可得好好受教!
隻見花筱筱急急忙忙跑了進來,闞文清對這種狀況已見怪不怪,冷冷問道“何事?”
“匡孝轍……那位將軍來了!”
“哦……讓他進來。”闞文清聽罷,嘴角微翹,露出一抹獰笑。終於來找上門了,我還以為你有多大能耐呢,哼。不管他來此有何事,定是有所求於我。闞文清心中自得不已,手指輕撫無名指上的金戒指。
“遵命。”
不久,門外傳來黑靴踏地的聲音,繼而一高大身影映入闞文清的視線,身後還跟著一名捕快,手中提著禮品。闞文清對那禮品毫不在意,暗中翻了個白眼。
他立於床榻前,麵帶“善意”笑容,手中折扇徐徐搖動,扇麵山水畫上題“闞”字,顯得風雅高逸。
匡孝轍初見闞文清,心中震驚不已。原以為傳聞中的“蕪芙公子”乃富貴之胥,肥碩巨賈,誰知此人卻是風度翩翩之公子,眉目如畫,鼻梁挺拔,紅唇微翹。尤為顯眼者,耳畔佩戴紅寶石三角耳飾,如血紅石榴般晶瑩剔透,身著玄彤相間之衣裳,氣質非凡,風度翩翩,毫不土氣。匡孝轍看得愈發癡迷,直至旁邊盧大保輕輕戳了他一下,方才回過神來。
回過神來的匡孝轍覺察失態,連忙咳嗽以掩尷尬,目光隨意掃向闞文清,隻見闞文清笑意依舊,但似乎略帶不快,匡孝轍遂拱手行禮“久仰公子名號,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真乃蕭蕭肅肅,爽朗清舉,玉樹臨風,顏如宋玉。在下匡孝轍,字慧明,因某些緣故未便自稱字,懇請公子見諒。初次見麵,尚請多多指教。”
闞文清心中萬般厭煩,自初見之際,便感一股莫名的不快湧上心頭,雖知匡孝轍有所求,仍不知為何對其敵意濃重,隻得強忍著“不敢當,鄙人闞文清,字銘城,初次見麵。前日聞小妹言孝轍君曾救她,感激不儘,恨未能當麵致謝,實為抱歉。”
闞文清雖語氣略顯不悅,但既然有所求,仍需低頭應對,匡孝轍隻能忍耐。
“我聞孝轍君亦為經商之人,今來此地不知有何事?既然我欠君一人情,願儘所能相助。”闞文清言辭簡練,直入主題。
“嗯??經商?做什麼商?”大保被問得一頭霧水,疑惑地看了看兩人,“我們不是來辦案的嗎,何時成了商人了?”
闞文清聽到此言,差點兒忍俊不禁,興味盎然地看著匡孝轍如何收場。
匡孝轍心中一緊,才發覺自己竟忘了!先前在其妹妹麵前,曾言自己是酒商!
“咳,恐怕有誤會。在下原是邊塞將軍,因事有變,近日被派來查一樁凶殺案。為求低調,便假作商販。上次對令妹如此表述,乃是謹慎為之。”事已至此,唯有破罐子破摔,匡孝轍用肘輕輕戳了戳盧大保,示意其一同解圍。
“哦哦!!正是如此,我乃其助理,盧大保。”盧大保一副似懂非懂的模樣,令匡孝轍頗感無奈,終究還得自己應對……
“將軍?”闞文清微微皺眉,笑著擺手道“唉,無所謂。我不過是個小商販,你們何事我不甚在意。無論爾等何職,既我欠你一人情,若有所需,直言無妨,我不喜拐彎抹角。”
匡孝轍聽罷,心中大為寬慰,看來他也不喜繁瑣,身份已露,隻得見機行事……
於是,這尷尬的見麵便告一段落。
“此凶殺案已傳遍城中,閣下想必也有所耳聞。”匡孝轍笑道,眼中卻鎖定闞文清右手輕撫的左手無名指上的金戒指,心中生疑,未見盧大保所述之兩顆痣……
匡孝轍知曉世間有易容術,曾在軍中險遭一男變女的惡作劇,雖為玩笑,然卻開了眼界。
“哦,那樁事,如何了?孝轍君以為我處有何問題?”闞文清語氣漸重,顯得不悅。
“不,閣下誤會了。此案確有難度,奈何在下能力有限,未能得明晰線索。聞“蕪芙公子”在京城中善於探知消息,故特來拜訪,願閣下能賜一二線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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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哈,我還以為何方風將公子吹至此地?原來是如此……消息雖有,然價錢卻不菲,畢竟人脈關係難以得來……不過既然我欠閣下一個人情,便可以稍作折扣。”闞文清心中得意,終於有機會嘲弄一番。
“價錢好說,那還請……”匡孝轍未儘,闞文清便插言道“唉,聽聞孝轍君才智過人,破案如神,曾破比此案更難者,真乃英傑。今卻需尋求他人之助,豈非有所變?難道是戰場之事使智謀受損?”哼,我除敵之時可比爾更勝。闞文清故意用折扇遮掩麵容,僅露出那雙金色眼眸,猶如一隻傲然的皇家孔雀,嘲笑著眼前這因狂妄而陷入困境的獅子。
這家夥何意?匡孝轍即時火氣上湧,此人顯然在侮辱自己。雖傳聞有其事,略有誇張,但闞文清之言顯然是嘲諷自己。因禮數所限,匡孝轍強忍怒火,咬牙道“閣下言過其辭,此事皆為往事,傳聞亦有誇張。在下並非如所言之英傑,然破案時得貴人相助,今亦是尋求貴人之援助。”
哼,這小子倒懂得裝腔作勢,謙虛得有些過頭。本欲嘲諷其令其惱怒,未料反被其回擊,顯得自己極為幼稚,真是丟人!闞文清一時間竟有些不知所措,隻得默然以對。
裝模作樣!闞文清不悅地瞥了他一眼。
匡孝轍見狀,嘴角微微上翹,心中暗笑爾尚嫩矣,與我較量,尚需時日。往昔沙場金戈,氣吞萬裡如虎,曾幾何時我亦曾曆練於此,闞文清此等伎倆,實屬幼稚爾。
“如此,便有勞闞公子了。在下所求乃是近期肖親王府肖虞之行蹤,每一細節皆須詳儘,可否?”
“自是無礙!包君滿意!”闞文清信心十足地應道。
“若有消息,務請即刻相告。這些薄禮,聊表心意,還望闞公子笑納。”匡孝轍不欲久留,遂開口,意在送禮後即行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