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筱筱在一旁聽得津津有味,捂著嘴偷笑道“原來你們跟司馬瑜關係這麼好啊?”
闞文清聞言,臉上的笑意漸漸褪去,神情變得有些複雜。他望向窗外,目光仿佛穿透了漫漫歲月,輕聲道“那……也是曾經的事兒了。”
花筱筱眼中帶著好奇,略顯猶豫地問道“我一直想知道,你們口中的師父究竟是誰?為何我在幫派裡從未見過呢?”她話音剛落,宋浩凡便聳了聳肩,指了指對麵的闞文清,似乎在表明這問題與自己無關。
花筱筱的目光轉向闞文清,滿心疑惑,正等著他開口解釋。隻見闞文清輕歎一聲,麵色有些沉重,但語氣卻儘力保持平靜,緩緩道“我們的師父,是我爹。他失蹤已多年,至今下落不明。”
此言一出,花筱筱不禁怔住,心頭頓感震驚,自己似乎觸碰到了不該問的事,頓時有些後悔,雙手緊握,不知如何作答。闞文清察覺到了她的情緒,回過頭來,勉強擠出一抹笑容,故作輕鬆地說道“無妨,沒什麼大不了的。我早已習慣了,他啊,這個人最愛乾的事情就是玩失蹤。或許哪天,忽然就從天而降,出現在我麵前了,哈哈。”
儘管闞文清笑得輕鬆隨意,似乎不以為意,但花筱筱看著他乾笑的樣子,心中卻滿是心疼。她想起自己孤身一人時的歲月,不禁暗自感歎,闞文清這些年定是承受了太多,和她一樣,也是獨自走過漫漫長路。二人是同病相憐之人,命運的波折早已磨礪了他們的心。
低下頭去,花筱筱的目光變得黯淡,思緒漸漸沉入悲傷之中。然而,就在此時,宋浩凡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開口說道“你可彆被他這副模樣騙了。你瞧他在那裡逞強,但其實在所有人之中,心裡最痛的就是他。彆的人可能已經放棄,認定師父早已不在人世,但我們,尤其是我,和他一樣,始終堅信師父還活著。”
宋浩凡的言語平靜而堅定,道出了兩人共同的信念,而闞文清這一次卻沒有像往常那般反駁,也沒有回擊,隻是沉默不語,目光靜靜地凝視著窗外,似乎在思索著什麼。
馬車之內,原本熱鬨的氣氛逐漸安靜下來。三人陷入了各自的思緒,誰也沒有再開口,隻有車輪輕輕碾過道路的聲音在耳邊回蕩,顯得格外清冷而悠遠。
良久,闞文清終於打破沉默,緩緩開口道“彆再糾結過去了,眼下當務之急,是思慮回到京城後的打算。生意做不成已成定局,接下來該是幫派的事情了。狂人之戰摧毀了中央勢力,想必朝局必定有變。新的皇族,怕是要應運而生。你們認為,誰最有可能登上那至尊之位?”
花筱筱稍作思索,眸光一轉,低聲道“梁民德?倘若他命大,又何嘗不是個有力的競爭者?他一心想當皇帝,此番若能從狂人手中死裡逃生,豈會甘心就此罷休?”
宋浩凡微微頷首,附和道“不錯,梁民德野心勃勃,若連狂人都奈何不了他,想必他能熬到最後。若真如你所言,這梁民德的確有可能稱帝,若他真登基,怕是接下來對我們青虎幫極為不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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闞文清雙手環抱胸前,眉頭緊鎖,沉聲道“此事我亦有所憂慮。梁民德是一方麵,然而,眼下幫派內部也不是毫無隱患。內外皆有禍患,如今可謂是進退維艱。”
宋浩凡聞言,神色頓時嚴肅起來,追問道“你指的是司馬瑜?”
花筱筱則撇嘴,憤憤不平道“哎呀,若是司馬瑜那個家夥死在狂人手中就好了!這樣還能省去多少麻煩,少了他,也不會再有內亂。”
闞文清並未表現出太多情緒,語氣卻依舊冷靜“嘴上說著倒容易,光有這些抱怨可解決不了問題。司馬瑜那人,狡猾得很,不容小覷。若他還活著,我們都必須小心提防。誰知道他會不會背後捅我們一刀?動手前,我們務必三思,不可大意。”
聽到此言,花筱筱和宋浩凡相視一眼,皆不再多言,隻是默默點了點頭。
此時,花筱筱輕輕歎息一聲,悠悠道“回顧這一趟風塵仆仆的路程,雖曆經波折,但我們還是未能救下盧大保,終究是無力回天啊。”
宋浩凡聽後,嘴角微揚,故作輕鬆地取笑道“筱筱,你倒是惦記著盧大保呢!這一場狂人之戰,無辜枉死之人何止千百,你咋不提那匡孝轍呢?他可也是難逃厄運。”
闞文清見狀,輕輕瞥了宋浩凡一眼,眉頭微皺,正色道“宋浩凡,彆開玩笑了。”隨即,轉頭看向花筱筱,語氣溫和,寬慰道“筱筱,你不必因此自責過多。這一場風波自始至終,便不屬我們應承之事。人各有命,生死在天,非人力可逆。我們既然走到今日,便已是竭儘全力,盧大保的命數到了,他自己也無力回天。你若心中實在難安,祈禱他來世得個好輪回便是,莫再多想。”
花筱筱聽罷,默默低頭,眼中雖有一絲哀戚,然心底也逐漸釋懷,輕聲道“你們說得有理,人之命運有時真是天意難違。”
夜已深沉,靜謐的山野籠罩在一片蒼涼的月光下。馬車停在路旁,眾人決定稍作歇息,待明日再行啟程。花筱筱從馬車中輕步走出,手中提著一塊石片,緩緩走向一處空地。她跪坐在地上,為盧大保堆起了一個小小的土丘,手指輕輕撥弄著泥土,細心地將它整理平整。她雙手交握,緊緊貼在胸前,閉上眼睛,心中默念。
“大保,你是個善良又忠誠的人,雖性子憨厚,心地卻純良。希望你來生能夠遠離這塵世紛爭,平平安安地度過一生。遇見你,我很開心,也謝謝你曾請我喝那碗清涼的綠豆糖水,更謝謝你在那危急之時為我擋下那致命的鏢。我永遠不會忘記你。”
花筱筱睜開雙眼,抬頭望向天邊,夜空中星辰閃爍,仿佛點點星光在回應她的低語。那無數的光點,似是盧大保溫暖的笑容,依舊守護在她的身旁。
此時,宋浩凡亦悄然走近,蹲下身子,從袖中取出一塊木片,在上麵用刀尖刻下幾字,隨後插在土丘前,朗聲笑道“這樣才算有個模樣嘛!”他拍了拍木片,上麵清晰可見刻著“盧大保之墓”五字。
宋浩凡起身,環顧四周,似有所思,突然對著不遠處的闞文清喊道“喂,銘城!要不你也過來給匡孝轍立個碑吧?就盧大保一個人在這兒,也太孤單了,反正他們倆也算是同生共死,一夥的。”
車內,闞文清正在閉目養神,聞言眉頭微皺,懶懶地回應道“要立你自個兒去立,彆扯上我。”
宋浩凡不依不饒,笑著繼續調侃“哎呀,之前你們倆不是還挺合得來的嗎?不如給他立個紀念,省得你心裡掛念。”
闞文清一聽,淡淡地回了一句“滾!”便再無下文,繼續任由宋浩凡自娛自樂。
翌日清晨,東方魚肚白漸現,三人整頓好行裝,準備繼續踏上前路。而在那孤寂的土丘旁,多了一塊新立的小小木碑,上書“匡孝轍之墓”,似是為這段塵世恩怨畫上了最後一筆。風吹過,草木輕顫,仿佛兩位故人已然在這片靜謐的山野中,默默長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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