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兩日,汴州城裡從喧囂熱鬨,到禁軍把守層層搜捕,全城噤聲,百姓出門都小心了些。
皇帝親臨汴州,汴州百姓還未見過聖顏,
皇帝就遭遇刺殺,還丟了貴妃,可謂是雪上加霜。
隻是到了第三日夜間,禁軍竟突然撤去,城門也重新打開,
汴州又恢複了從前的熱鬨。
百姓當然不知道是何原因,
隻有個彆幾個官員知道,
皇帝,是逐漸接受了貴妃身殞的事實。
其中,也包括溫清越。
……
天色逐漸亮起來,
海天一線處,浮光躍金,日破雲間。
溫清越獨自駕車馳騁許久,緊攥韁繩的手心開始浸汗,
朝著書信約定好的地方繼續疾馳了越一盞茶的時間,
在一處渡口處,
就著朦朧天色,他終於看到了等候在那兒的一小隊人馬。
馬車停轉,
溫清越跳下馬車,向為首的人闊步走過去。
等候在渡口的小隊人馬,個個身型粗矮,麵容猙獰,
這些麵孔,溫清越曾殺過不知多少,
為首的頭領目光銳利且滿臉橫肉,
操著一口不甚流利的中原話,言語不善的問溫清越,
“平江侯,我們統領要的人,你可帶來了?”
溫清越帶著一夜風塵,
可雙眸卻無半分疲乏,他審視了那人一眼,
冷聲問道“弈直為何不來?”
那人冷哼一聲,似乎不滿他們首領的名字被輕易喊出。
“如此小事,還不需我們統領親來。”
說著轉眸看向溫清越身後的馬車,大手一揮,身後的小兵走上前撩開錦簾探看一番,
斜躺在馬車裡的,正是他們統領弈直的女人,葉蓮心。
溫清越和倭人也沒什麼好說的,他神色淡淡,
喉間卻是肅然,
“回去告訴弈直,本侯承諾的,已然做到了。”
“此次合作,事關私事,無關國事,日後開戰,本侯也不會手下留情。”
倭軍將葉蓮心接走後,獨留溫清越站在原地,
海麵波光,微刺瞳孔,
溫清越忽然覺得,命運和他開了一個好大的玩笑,
他從未想過,自己有一日,會與此生宿敵合作。
隻是,他來不及多想,他還有許多事要做,
還有一場仗,等著他去打,
還有一個人,等著他去尋。
溫清越自海邊而歸,踏馬來了一座離汴州不遠的姑子廟。
廟裡,隻有幾個比丘尼在此修行,
溫清越推開陳舊的廟門,沒走了幾步,一個年歲已長,身穿佛袍的比丘尼迎了上來,
“清越,你來了。”
溫清越看見她,眉眼微微揚起,輕喚道“張嬤嬤。”
比丘尼慈眉善目,目露柔光,“在這裡,還是喚我慧心師太吧。”
溫清越點點頭,改了口“慧心師太,她……”
慧心淺淺一笑,說了句,“跟我來。”
……
沈時鳶是聞著飯菜香醒來的,
一睜開眼,浸入鼻腔的是桌上放著的飯菜,還有一絲淡淡的焚香味。
沈時鳶揉了揉發蒙的眼睛,後腦勺還有陣陣悶痛,
頭腦發昏之時,她才想起那日,馬兒受驚,車廂翻滾,她磕在門框上,就此陷入了黑暗。
她打量了四周一番,不大的一間屋子,倒是打理的一塵不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