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傍晚,溫清越終於等到了歸來的文歡,
文歡風塵仆仆趕到軍營,麵上帶了些喜色,
“侯爺!按您說的,我找到了給倭軍糧草的人!”
溫清越眸光一閃,示意他繼續往下說,
文歡走到堪輿圖前,指了指東洲的一處環山處,繼續道“葉蓮心在汴州時,就廣交富豪大戶,且裡頭大多數是些糧商和鹽商。”
“葉蓮心遊走在三洲之地,買糧儲糧,而弈直在此處偷建了一處糧倉,大戰一起,自會有人源源不斷的輸送糧草。”
溫清越眯眼看了看文歡指的地方,峽穀之地,不出十裡便是海岸,倒真是個藏匿的好地兒。
他思忖片刻後。
指尖輕點,
同文歡說,“帶人去燒了這個地方!”
文歡顧不上歇息,即刻領命而去。
約莫過了兩個時辰,
軍營中就有人看到遠處火光衝天,黑煙滾滾。
下屬回稟時,
溫清越點漆般的眸子一亮,失了糧草,倭軍必然軍心大亂,
此刻就是最佳戰時!
他立刻將副將們叫來,整軍出發……
而情況,卻並不似溫清越所想。
後方失了糧草輜重,倭軍竟毫不慌亂,反而像提前預知似的,有備而戰。
毫無疑問,溫清越的水軍隻堪堪斬了幾個小將,就铩羽而歸。
此戰,讓溫清越在軍中失了威信。
軍營裡到處都在議論溫清越叛敵不明,形勢不分。
幾個擁護他的副將重罰了幾人,才將言論壓了下去。
帥帳裡黑壓壓的站了一片人,溫清越一言不發的坐在案幾後,
溫潤的眸子儘染陰沉。
他掃了掃那些人,問道“馮枯呢?”
眾人相互探看,並沒有尋到馮枯的人影。
有個與他交好的副將,壯著膽子稟告“昨日馮枯吃壞了肚子,說是去看大夫了。”
溫清越冷聲問“還沒回來?”
副將搖搖頭,“今日沒見他,估摸是一時沒好起來。”
溫清越正要讓人把他尋來時,帥帳門口文歡突然走進來,手裡拿著一封信,
一言不發的遞了過去。
屏退眾人後,
溫清越打開看了一眼,眉心越發緊鎖。
姑子廟裡,燭火昏暗朦朧,
沈時鳶端了一碗藥汁給慧心房裡送過去,
慧心上了年歲,連著幾日忙碌,身子有些撐不住,病了一兩日,
沈時鳶看著她將藥喝下,又給她掖緊了被角,
安頓了幾句,
“您早些休息吧,今日瞧著天色陰沉,想必明日有雨,師太們也不會再下山采野菜了,廟裡也能多幾個人手做飯。”
“明日您就歇著,喝幾天藥就好了。”
慧心看她像個老婆子似的安頓上沒完,嘴角銜了絲慈意,
這幾日裡,她也一直跟著忙前忙後的,廟裡日日都是清粥小菜,她的小臉也清瘦了一圈,
“清越把你安置在這裡,我也沒多照顧好你。”
言語裡帶了些歉意。
沈時鳶自小也是錦衣玉食長大的,就算進了宮,也從沒在衣食上缺過。
慧心自然覺得有負於溫清越的囑托。
沈時鳶握了握慧心的手,眉眼微彎,
“從前總在高處,民間的生活都是聽彆人講,自己並沒有多深的體會,在廟裡這些日子,雖然忙,可覺得自己每一秒都是充實的。”
慧心握住她的手,感歎道“你們二人也算是我和蘇姐姐看著長大的,清越自小就沉默冷靜,你卻是個活潑好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