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子廟裡裡外外站了上百人,
卻安靜的猶如秘境一般,沒有人敢打破此刻的寂靜,就連夜行的飛鳥,都感覺到了此處的詭異,繞道而行。
蕭時冕一雙黑眸漸布血絲,消瘦了些許的臉更似刀削般冷冽。
攥著弓箭的手,青筋暴起。
為了和他雙宿雙飛,不惜假死脫身?
虧他當時還真有些信了那具假屍,還有溫清越佯裝的痛意,他們當真把他當個傻子一樣肆意玩弄!
那些乖順是假的,溫柔小意是假的,再也不離開他的話也是假的!
他恨不得,扒了她的皮,拆了她的反骨!
蕭時冕冰寒徹骨的眼神,令沈時鳶渾身一顫,手上的瓷碗落下,滿地碎屑。
而溫清越下意識的將沈時鳶拉到身後,
目光毫不畏懼,
“陛下當真好計策!”
此時,他才明白過來,那封信,是皇帝的試探,而他卻因關心而亂,未多思慮,中了他的計!
這動作,更加刺痛了蕭時冕,
他一言不發,寒眸裡殺氣肆意,緩緩舉起手中的弓箭,三支箭羽根根對準溫清越,
沈時鳶驚惶不已,身上冷凝的血液衝腦而來,
她大喊一聲,“蕭時冕!不要!”
話音還未落下,三支箭羽淩空而來,
溫清越把沈時鳶拽在身後,確保她無恙後,
箭羽已逼至眼前,
他不躲不閃,直麵那個人的憤怒。
三支箭羽隻有一支擦身而過,另外兩支,精準的射入他的左肩和左腿。
鮮紅的血液,霎時間浸透衣衫,
溫清越悶哼一聲,強忍著疼痛,沒有立刻跪倒在地。
卻仍在安慰身後的沈時鳶,
“彆怕,我沒事。”
身後的沈時鳶已然紅了眼眶,臉上褪去了所有血色,慌張的看著他的傷勢。
她紅著眼眶,與溫清越對視,落在蕭時冕眼裡,更加攪動了他的一腔怒火。
弓箭扔給一側的陳非,
嗓音冰冷刺骨,
“阿鳶,過來!”
像來自地獄另一側的召喚,沈時鳶下意識的就要起身走過去,
溫清越仍不死心,他死死攥住她的手腕,不敢鬆懈一絲一毫力氣,
“阿鳶,彆去!”
他知道,這一鬆手,此生與她,再無可能。
他喃喃道“我還有籌碼,我還有籌碼!”
蕭時冕冷聲問道“你的籌碼,就是所謂的軍功?”
溫清越強撐著抬起頭,與他對視,
“陛下,前方戰火延綿,隻有我,才能對抗弈直!隻有平江侯府的水軍,才能保百姓安寧!”
蕭時冕肅殺的麵色,突然牽起一抹笑,
他垂立在那兒,一雙眸子閃爍不定,
“溫清越,你當真覺得朕的天下,沒有人能替代的了你的位置?”
話音剛落,馮枯自門後進來,餘光瞥了一眼溫清越,躬身說道“陛下,臣已經帶人燒了弈直的糧草庫,又派水軍連夜登上明甫島,直搗倭軍老巢!”
說罷,昂首看向溫清越,大聲道“溫侯爺,此次陛下親自指揮,倭軍兵敗而歸時,明甫島上的水軍,就會傾巢而出。”
溫清越心神一震,喉間湧出一絲猩甜,
強行壓下後,他才問道“所以,我燒毀的並不是真正的糧草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