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時鳶垂著頭,目光落在繁雜絲縷的袖口上,
粉唇緊抿。
蕭時冕抱著她,吸嗅著獨屬於她的氣味,
心底的潮濕愛意,稍一翻湧,喉間就有腥甜湧上。
他閉了閉眼,強壓下那股腥甜。
沈時鳶並未發覺他的異樣,
隻目光沉沉的盯著那隻袖口,心緒,逐漸亂了陣腳。
沈時鳶沒抬頭,也沒注視他。
隻用兩個人能聽到的聲音,她的語氣緩慢,每一個字,都深思熟慮了許久。
“蕭時冕,或許我們可以試試……”
“試試命運,會不會再次眷顧我們。”
音落,她才抬起頭,看向他的眼睛,
他也在靜靜注視著她,瞳仁裡,無數種情緒交雜,撥開最深處,歡喜如濃墨一般稠,
隻是,他生生將那股狂喜和腥甜壓下。
展開雙臂,將她緊緊抱入懷裡。就像抱著滄海裡尋覓到的明珠一樣。
這一刻,他突然痛恨自己,為什麼那麼不小心,偏偏在她願意接受他的時候,身體裡有了那該死的蠱毒。
蕭時冕抱了許久,才放開她,
大手將她的小臉掰過來,想吻她。
沈時鳶卻用手捂住了他的唇。
“情蠱未解,還是要克製一些。”
蕭時冕眸色暗了一瞬,問道“親一親都不行?”
沈時鳶搖搖頭,
“這幾日,我翻遍了古籍,也算是尋到了一點蛛絲馬跡,這世上,根本就沒有什麼情蠱,苗疆那裡盛行的有一種子母蠱,子蠱終身跟隨母蠱,母蠱的行為,影響子蠱,而母蠱死,子蠱也跟著死。想必謝知柔,是受了蒙蔽。”
“而且……若承載母蠱的身體死亡,子蠱也必定會跟著母蠱,一同赴死。”
子母蠱,原本是上位者用來操縱下位者的手段,
沈時鳶不禁感歎,謝知柔果真好手段,事發後,竟不能動她分毫,甚至還得護她性命。
蕭時冕卻搖了搖頭,
墨瞳凜去溫色,若隻是用來牽製人的,那他腦海裡為何總有謝知柔的臉。
甚至,確實有情欲存在。
沈時鳶指了指他胸口的傷,將心裡的疑惑問出口,
“那日為何要弄傷自己?”
蕭時冕摟住她,
低聲道“隻有這樣,才能忍住不碰她。”
沈時鳶先是在他的口吻裡,聽到了絲委屈,緊接著臉色一變,
“你對她……?”
“是因為蠱毒的原因?”
蕭時冕眸色沉沉,反問道“不然呢?除了你,我對彆的女人沒興趣。”
輕佻的話,輕而易舉的從他口中說出,沈時鳶麵皮有些燙,瞪了他一眼,
緊接著思忖道“看來這蠱毒,也不像是子母蠱。”
一顆心沉了沉,蕭時冕見她擰著眉,小臉也不似往日瓷白,這幾日,他時睡時醒,夢境裡不斷的和謝知柔纏鬥,醒來時,朦朧中能看到她的身影,能感受到她的存在,她也是日日守著他,心頭一陣酸軟心疼。
他摟緊了她,聲音低沉“阿鳶,若真的無藥可解,那便不解了……”
話還未說完,一隻柔嫩的素手就放在了他的唇上,
沈時鳶充滿了篤定的聲音,
“師父一定有辦法!隻要熬到師父回來就好了!”
蕭時冕點點頭,墨瞳萎縮,乾涸的心頭像是被甘露淋遍,綻放朵朵鮮花。
他走了這麼多年,等的,就是這一刻。
大權在握,愛人在側。
沈時鳶被抱的腰肢都有些發酸,稍微挪了挪腰,就聽見蕭時冕悶悶的聲音“阿鳶,彆亂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