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妃緊抿住唇,雙眸死死盯著蕭時冕,
那時,她還是宮女,因為年齡小長得漂亮,還嘴甜的很,嬤嬤們都喜歡她,有什麼重活累活都不讓她做。
除了陪在蕭建寧身邊,其餘時間,她總愛在東宮裡閒逛,
那日,她踏進那個乾淨整潔又偏僻的院子,透過門縫,看見了那個金籠子裡被關著的女人。
記憶裡,她十分貌美,呆坐在籠子裡,像一隻空洞無神被剪去羽翼的鳥兒。
自那之後,她開始偷偷留意,發現太子殿下十日裡,竟有六七日都去那個小院,甚至……到了第二日清晨才衣衫不整的從院子裡出來。
有一次,她還看見,蕭明臉上,有很明顯的抓痕!
她雖為奴仆,但也知道蕭明是繼任太子,而且,這東宮裡,不僅有太子妃,還有有數不儘的良娣,側妃。
為何,蕭明獨獨對小院裡的女子上心。
年少的如妃不動聲色的關注著這件事,
後來她發現,並不是東宮的人不知道,而且大家心知肚明,那個女子,是東宮的禁忌,即便知道,也不敢多言。
因為,那是前太子妃崔雲。
她的身份,是整個東宮的秘密。
這件事,她埋在心裡多年,就連同床共枕的愛人蕭建寧,她也從未告訴過。
事到如今,她將此事告訴蕭時冕,並不是想以此事求他不殺她。
而是想看這個終生大敵,痛不欲生!
讓他知道自己的母妃日日被仇人蹂躪掠奪,
讓他後半生,都不能痛快的活。
她不知哪裡來的力氣,竟突然直起身子坐了起來,
眸光幽幽的看著蕭時冕,
蕭時冕的麵色,隨著她的話陰沉下來,暗牢裡再冷,也沒有他的麵色冷。
緊抿了許久的薄唇終於開口,
嗓音裡,夾雜了無數把殺人不見血的利刃,刺的如妃身子一凜,
“她,現在在哪。”
如妃定了心神,
露出一口血牙,
“她死了!”
蕭時冕目光驟然駭厲,眼底殺意橫生,若不是還想問她話,此刻她早已成了一具白骨。
蕭時冕耐著性子,強壓下心裡竄出來的戾氣,
厲聲問道,“你是怎麼知道她死了的?”
如妃睜大眼,如瘋魔一般,
“蕭時冕,你永遠也不會知道,因為我不會告訴你。”
“哈哈哈……蕭時冕,你自以為得了天下,自以為有了愛人,嗬嗬……在我看來,你才是最可悲的那個人!”
“仇人的女兒你視若珍寶,當真是可憐!”
蕭時冕還未來得及細品她的話,
如妃便一口鮮血噴湧而出,睜著眼,渾身抽搐的倒在地上。
變故來的太快,謝知遠大驚,急忙上前查看,
緊接著,
謝知遠抬頭,看向周身戾氣橫肆的皇帝,
“她……咬舌自儘了。”
蕭時冕沒再看地上的如妃一眼,轉身出了暗牢,
他冷的很,發自骨子裡的冷。
他快步走出暗牢,
刺眼的光,令他霎時間紅了眼眶。
此刻,他無比想念那個柔軟的身軀,還有能讓他立時靜下來的體香。
他靜靜立在那裡,心裡那個叫做親情的防線徹底崩塌,他極力的想回憶起母妃的音容。
翻遍了回憶,仍是一片空白。
一直守在暗牢門口的陳非見皇帝麵色晦暗的站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