萩原研二想,從此以後我就是小降穀的共犯啦。
我們都是神明的反叛者,奮力掙脫被桎梏的枷鎖。
我也將遵從自己的意誌,堅定地站在你的身後。
一起走上祭台,同行那漫長的道路,踏上高天的神宮。
一把火,將一切汙濁燒個乾淨。
然後,在沒有犧牲和絕望的世界裡,去看那嶄新的風景。
我們都要活著。
到時候,所有人都將擁有自由,都將擁抱春風。
屋內的暖光徐徐散開,將萩原研二白皙的麵頰映照出幾分神聖。他周身浮誇輕佻的氣息被冷淡沉穩取代,給人一種獨特又奇異的魅力。
用鬆田陣平的感受來講,就是瞬間的功夫,幼馴染變得過於正經,這正經裡又摻雜著讓人不寒而栗的黑暗。
“hagi?”
鬆田陣平擔心地喊道。
他雖然沒有萩原研二與生俱來的敏銳,可直覺係是不講道理的。他意識到事情不對,哪怕被遮蔽了眼睛,跟世人一樣蒙上了一層見知障,無法想到更高一層的命運。
他也清楚的意識到有什麼存在在針對hagi,畢竟這次事情太離奇和瘋狂了。
那可是已經拆完了的炸彈。
該慶幸當時清場了,大部分人被調動去追逃跑的犯人,巴士上隻留下了hagi一人嗎?!
鬆田陣平緊咬著後槽牙,眼裡席卷著驚天的怒火和擔憂,眉宇間的痛苦被層層堅毅裹挾。
hagi——
為什麼承受這些痛苦的是hagi!
可命運就是這麼不講道理,當不幸落在你身上時,就是百分之百的概率。
你又拿他沒有任何辦法。
“小陣平。”似乎感受到他心情的不平靜,萩原研二牽著他的手落在自己胸口,目光柔和地安撫,“我還活著,我的心臟還在跳動,我會一直陪著你。”
“不要害怕。”
“hagi醬才舍不得離開小陣平呢。”
鬆田陣平感受到手掌下砰砰直跳的健康的心臟,尖銳的情緒漸漸平穩了下來。
“彆這麼肉麻,我雞皮疙瘩都冒出來了。”他‘嗖’收回手,有些害羞,輕咳一聲彆扭地說,“知道了,我也一樣。”
萩原研二帥氣的笑了笑,伸出右手食指,輕輕戳了戳小孩兒光滑的臉蛋。
腦中突然無法控製地冒出一個不可思議的念頭,這孩子該不會是小降穀救下他後,被命運製裁給回爐重造送過來的吧?
他直勾勾盯著嬰兒的眼睛,這麼小的孩子明明看不清楚,卻還是固執地朝他的方向轉動。
萩原研二倒吸一口涼氣,糟、糟了。
這不是更像了嗎?
啊啊啊,不會真是小降穀吧?
萩原研二緊張地都快過呼吸了。
他俯身將小寶寶抱在懷裡,悄悄在小寶寶耳邊試探地喚道“小降穀?”
小嬰兒身體一僵,圓乎乎的眼睛瞬間瞪大。
內裡的降穀零都驚呆了,怎麼我突然就暴露了?
總不能憑著同一張臉你就認定了我吧?
我堂堂警校首席,公安臥底,偽裝不可能那麼差啊。
一直盯著他表情的萩原研二將他默認般的情緒收進眼底,頓時一臉被雷劈了的模樣,魂兒都快飛了。
沒想到,萬萬沒想到,你竟然真是小降穀。
萩原研二內心慘叫一聲,世界觀再也拯救不過來了。
“你……”
噗——
他捂住臉,糟了,快憋不住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