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Twenty-five 準備活動_贖罪新約_思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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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Twenty-five 準備活動(1 / 2)

第26章chterentyfive準備活動

所有的冒險都開始於他人的相遇和自身的勇氣,結束與某人的離去。——前語

“今天本來想來看看有沒有什麼雜物可以帶回家的,沒想到運氣真好啊,這次我算是撿了一個大便宜了!現在可以當雇工的獸人可難找了呢!說不定可以不花一枚銅幣就得到一個免費的勞動力,嘿嘿!”仲夏毒辣的陽光毫無遮攔地灑在了有著一頭看上去頗不平整的草黃色短發,湛藍色眼瞳像波光粼粼的海水,麵容尚還有些稚嫩的少年身上。因炎熱和過量運動產生的汗水順著他蜜色的皮膚向下流動,滑過他稍圓的臉龐上那些並不明顯的雀斑,最終滴落在無袖的麻布上衣上,並被陽光蒸發留下了白色的印記。他寬大的牛皮鞋在潔白細膩的沙灘上踩下後印下了相當獨特的腳印,但下一秒,腳印就那個被他抓住腳踝拖著走的還算高大的人產生的拖痕掩蓋了。

這個少年的名字叫羅裡·吉米,從他幼童似的乖巧樣貌和比常人要大上許多且輪廓稍圓的耳朵上並不難猜出他所屬的種族——半身人。半身人和侏儒、矮人和地精等等都是屬於擁有妖精血統的人類,但是相比於魔女和魔法使,他們這些半身人並沒有什麼特彆出彩的地方,當然如果機關術也算的話。

其實羅裡是被族長決議驅逐的流浪者,因為他私自拆毀了長老們花費心血製作的機關,並且讓其無法修複回原樣,所以他在所有族人一致投票同意後被趕了出來,同時大長老警告他不許再回到族群。因此現在他沒有家了,不過這也沒有什麼大不了的,反正他的父母在他很小的時候就因為對古跡機關的操作失誤而死在了不知名的遺跡中,所以在族群中早就沒有了他可以牽掛的家人。

“家的核心是生活在其中的人,無論有沒有血統關係,隻要能夠和睦的生活在一起,就是一家人。”

瞎說什麼啊,什麼一家人啊!!一個萬年用不了的機關都舍不得讓人看一眼,而且又沒有弄壞,隻是稍微改了一下而已······隻要啟動的話就可以用的!那群家夥,試都不試一下就說壞掉了······可惡!羅裡越回憶過去的事情就越感覺到生氣,越感覺到生氣他就越用力地握緊了那個被自己拖著的男性獸人意外很纖細和柔軟的腳踝,之後他皺著眉頭反複深呼吸了幾次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好了不生氣不生氣,生氣了也沒有用!就算時光倒流,一切回歸原樣,我還是會把那個機關拆掉的······因為,我的父母就是為了找到合適那個機關的零件,才會去遺跡的,所以一切都怪那些老不死的!”

羅裡一直憎恨著自己的族群,也憎恨著那些偽善的長老,更憎恨著自己。他時常想著自己要是能夠再早一點兒出生,或者說像長老親自培養的那群孩子一樣有天賦的話,說不定他就可以和父母一起去那片遺跡了。

有時候追尋父母的足跡,追尋靈魂上的安眠,也是一種幸福。

正當羅裡要登上海灘邊覆滿了藤壺與貝殼,自然形成階梯形狀的礁石的時候,那雙原本老實搭在他肩膀上的腿突然間夾住了他的脖頸,之後一股極大的力量壓向羅裡瘦小的身體。這時羅裡才剛剛抬起腳準備登上礁石,在重心不穩的情況下,羅裡他不由自主地向後仰倒下去,而那個用腳纏住他脖子的家夥則不知如何就扭身跨坐在了他的身上,並且用那雙眼神可怕,還帶有烏黑眼圈的三角眼居高臨下地看著他。

雖然是在鬆軟的沙灘上,但是羅裡依舊感覺到自己的後腦與後背一陣疼痛。不過現在疼痛完全是次要的,他頗為驚恐地睜大眼睛與那雙金琥珀色的眼瞳對視,在這一刻氣氛可以說是劍拔囂張到了極點。而片刻之後,這個不知何時蘇醒的男性獸人似乎想起了什麼似的鬆開了纏住羅裡的腳,起身丟開被自己掙斷的繩子,然後一瘸一拐地向海邊走去。

“喂!你這家夥,我救了你,你卻連一聲‘謝謝’都不知道說一下嗎!”反應過來的羅裡氣急敗壞地從沙灘上坐起,但他隻是在原地拍打著身上的沙粒,並沒有朝著那個似乎像是要離開的家夥追過去——因為他從那個沉默不言的獸人身上感覺到了一股深入脊髓的寒意,他確信對方並不是什麼善茬。

“······這裡是什麼地方?”

“啊,你說什麼?”對方突然開口發出了低沉沙啞的聲音把正準備找些話題的羅裡嚇了一跳,不過他被嚇了一跳並不是因為對方突然開口說話,而是因為那個獸人居然說的居然是琉語(備注即位於艾伊德裡希大陸所屬海洋之外的一座名為“鬼寇”的島嶼上所生活的民族使用的語言,這種語言的書寫文字和句式語法與大陸有著顯著的不同,因而被歸類於小地方語,也有人戲稱該語言的文字為蚯蚓文。)在略微思考了一會兒之後,羅裡便開口用流利的琉語說道“這裡是位於遠離你的家鄉北方的艾伊德裡希大陸,就是你們口中的秩序之地······你是怎麼到這裡來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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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與你無關。”

“嘿,彆這麼說啊!好歹我是你的救命恩人呢,稍微透露一點兒你又不會死!”

切,不近人情的家夥,真是讓人討厭!早知道我就把你的錢包全部掏空,再把你人丟回海裡······羅裡雖然心中這樣惡毒的抱怨著,但是他還是對那個莫名其妙的家夥露出了友善的笑容——這是他的習慣,因為東方有句古話叫做“伸手不打笑臉人”。

“說不定我還能幫上你的忙呢!彆看我這樣,我可是很可靠的。怎麼樣,要不要考慮把你的煩惱給我說說看?”在羅裡話音落下的瞬間,一群在沙灘上覓食的海鳥忽然喧鳴著成群飛起,它們潔白的身影從站在海灘邊望著海麵的男性獸人身邊飛速掠過。過了許久,他終於朝著羅裡的方向扭過頭去,而在一瞬間,羅裡似乎看見了一個削瘦的少年站在自己麵前。

“我得回島上去,因為我的使命還未結束,那個可惡的山神還未死去。”這個看上去缺乏生氣的少年開口道,“閣下知道哪裡有可送在下回島的商船嗎?”

“那麼,你們兩個有什麼事情要和咱說嗎?”聽到蜜莉恩的問話後,娜塔莉和杜波伊斯改變了並肩站立的姿勢,開始頭靠著頭相互依偎,並且他們雙手十指相扣繼續注視著麵前露出些許困惑表情的蜜莉恩,而最先開口的提出問題的是娜塔莉“我們啊,想知道你在賢者之子那裡扮演的是什麼角色?”

“母親?友人?還是老師?為什麼你們能夠表現的那麼好呢?明明兩個人並不是一直在一起的家人啊。”說話時,杜波伊斯微微張開的口中隱約能看見尖銳的犬牙和末端分叉的猩紅舌頭,他和娜塔莉一樣眨著倒映著微弱燭光的眼睛,期待著蜜莉恩給出他們想要的答案。

“你們為什麼要去扮演呢?”聽了兩個魔之子的問題後,蜜莉恩忽然陷入了長久的沉默。過了許久之後她才將叼在口中的煙管拿在手裡開口問道,“在咱的眼裡,一個人能夠勝任多個角色他可能是父親,也可能是對於某個人而言極其重要的人,當然也可能是被某個人恨之入骨的仇人,但是這隻不過是一種相對立的關係罷了,願意也好,被迫也罷,人不可能隻是獨自一人孤獨的活著。而且說實話,無論是誰都無法完全勝任他當前的角色,就比如在能力不足隻能救一個人的時候,他就注定成為一個人的英雄而不是所有人的。咱現在能做到的,隻是在梅西爾需要的時候成為她希望的那個人而已,並不是在刻意扮演。”

“好複雜啊,娜塔莉隻知道如果去學習人類的話,就不會向黑暗靠近。浮士德那家夥說過,如果魔之子放棄成為人類的話,就會被那些虎視眈眈的壞人殺死。把我們的血,把我們的骨全部變成煉金的材料······”娜塔莉說著將頭靠在了已經露出癡呆表情的杜波伊斯的肩膀上,之後她伸出手撫摸杜波伊斯銀白的長發,並帶著愧疚說道“我可憐的杜波伊斯,你姐姐我實在是太沒用了。無論怎麼樣努力都做不好,無論什麼事情都做不好,害得你也和姐姐一樣成為半吊子。”

“姐姐隻要是和你在一起,就算一起變成汙穢也無所謂的······因為我們約定好了,一定不會分開。”杜波伊斯在說到這裡的時候,抬臉在娜塔莉的額頭上親吻了一下,之後他一把將對方抱入懷中,然後衝準備用打火石點煙的蜜莉恩齜牙“抽煙給我出去抽啦,知不知道煙味有害小孩子身體健康啊?小心我把你那根破煙管折斷啊!”

“吼吼吼,你們倆感情可真是好啊!嘛,咱出去就是了,話說咱就這麼一個愛好都不寬容一下,真是太過分了吼吼······”蜜莉恩在皺眉抱怨的同時雙爪撐著膝蓋站了起來,而在走出房間前她抬手指了指床上熟睡的梅西爾,警告兩個搗蛋鬼不許惡作劇,“啊,對了啊,你們不許對梅西爾惡作劇!咱回來要是看見了的話,可是要打你們倆的屁屁的!”

“蜜莉恩姐姐放心。我們絕對不會惡作劇的!”娜塔莉一邊朝蜜莉恩遠去的背影揮手,一邊滿臉真誠地說道。

“才怪。”吐了吐舌頭的杜波伊斯快速從袖子裡抽出自帶墨囊的羽毛筆,之後他用力甩了甩筆,並且扭頭詢問身邊娜塔莉的意見“姐姐,你說我們在這家夥的臉上畫什麼會比較好玩?貓?狗?大便?還是寫字?”

“當然是要畫滿各種各樣的東西了,這可是用艾瑞曼章魚的墨汁特製的不會掉色的墨水呢!這次一定要讓這家夥被自己的臉嚇哭!”早就迫不及待的娜塔莉從弟弟手中奪過羽毛筆,然後她快步走到床邊將滲出墨珠的筆尖探向梅西爾那張白皙光滑的臉頰,“都是你做的好事,今天我們來報仇啦!”

盧克多,教國內比較出名的商會城鎮之一,同時它擁有著教會賦予的有部分獨立權,因此在這片土地上沒有教堂,但出於交易需求,這裡能夠看見教國神職人員和信徒的身影。在大多數人眼中,盧克多不僅是旅人的尋寶鄉,也是商人的提錢櫃。無論是多麼刁鑽的賣家和買家,在這裡他們都能夠得到一個滿意的結果,因為盧克多始終在秉持著“價格合理,交易公平,為所有商人與交易護航”會規的黛尼奧雅商會的支持與維護之下。雖然在交易過程中偶爾還是會出現一些紛爭,但是商會雇傭的傭兵們足夠解決這些因為各種問題產生的小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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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如此,那和正規交易場所隻有一堵石牆之隔的黑耗子街依舊是這座熱鬨美好的城鎮的毒瘤,奴隸販賣、毒品交易、違禁品銷售等被法律所禁止的事情在那條肮臟汙穢的街巷中層出不窮,甚至偶爾還會出現殺人但無法找到凶手的情況。正因為無法忍受那些人肮臟的做法和對秩序的忽視,黛尼奧雅分商會不得不派人和這條街巷的擁有者進行協商,看看能不能花錢將那條街連同那些幾乎已經被廢棄的房屋一起買下來,但前去的協商者在見到那塊土地的擁有者之前,就被居住在那裡的流氓惡棍們用棍棒和唾沫趕走了,而商會會長費利克斯·瓊·博朗則在之後被黑蛛網傭兵團的成員威脅不許再踏足黑耗子街。

“我們不過是不被這個世界接受的一群人,有些人從小就隻能喝肮臟的泥水,有些人被騙或者因為一些意外負債累累,有的人因為微不足道的小事而被教會追捕,也有那些不被教會接納的異端和叛亂分子······被眾人拋棄的可憐蟲們好不容易建立了一個家,你們為何要指手畫腳?這塊土地是屬於我的,是屬於無家可歸者和不想歸家的異類的,你們沒有任何資格來指責我們做錯了什麼。快滾吧,彆再來了。”

在這樣的情況下,商會不得不采取彆的策略來減少不必要的損失和傷害,於是最終盧克多的鎮長和商會決定用石塊砌牆將兩邊完全分隔開來,並發布告示警告商人和旅者不要因為好奇而走到牆的另一邊。而在花費了五年左右的時間後,盧克多終於形成了如今互不乾擾的局麵。

雖然知道盧克多這個地方,但是地圖上並沒有標注黑耗子街在哪裡啊?而且問了好幾個人也沒有得到回複。這下我算是真的完蛋了,現在都已經是第三天了,那些人應該早就走了吧?用邊緣破碎的深灰色鬥篷將全身上下裹得嚴嚴實實,以防外表暴露自己身份的耐羅在心中忐忑不安地思考著一會兒回去該如何向雇主解釋自己沒有拿到東西的同時,像是鬆鼠一般踩著那些掛著各類衣飾的晾衣繩,並借著晾衣繩的彈力快速移動。最後他站在一家旅館的屋頂上抬起眼睛努力辨彆方向,試圖找到一條自己熟悉的出路來,但最後他悲哀地發現自己在辨彆方向上的能力依舊沒有任何的提升空間。

正當耐羅感覺有些彷徨無措的時候,一隻毛發呈雪鹽一般的銀白色,並且毛皮看上去極度蓬鬆柔軟,如寶石一般明亮的黑棕色眼仁就像是鑲嵌在線絨玩具之中的果核的大尾巴飛鼠從他腰間由藤蔓與獸皮製成的腰包的某個口袋裡鑽了出來,然後這隻飛鼠順著耐羅的鬥篷向上爬,並最終站在他的頭頂蹦蹦跳跳“吱吱!!”

在注意到自己的同伴兼家人出現之後,耐羅下意識地露出了一絲非常僵硬的笑容,而隨即他伸手將這隻毛茸茸的小東西小心翼翼地托在掌心裡“莉莉,你怎麼出來了?這裡人很多啊,你得藏好才可以······啊,你是說那些我要找的人在那裡?好,我們出發!”在說完這句之後,耐羅便直接帶著莉莉直接從屋頂上跳了下去。

耐羅的名字在精靈中有“夜風”的意思,這個名字是不慎掉入人類陷阱而死的母親唯一留給他的東西。不過很可惜,他並未能像夜風一樣輕盈靜謐,也不能和其他的同伴一樣和風精靈們溝通,因為所有的妖精都討厭他那雙如同深淵一般吸儘所有光線的黑色眼瞳和那頭像是黑雲般給精靈以不祥之感的漆黑頭發。不過還好,除了妖精的眷顧之外,精靈自身也能夠使用魔法,但需要配合一定的咒語或者媒介才能夠使用。而在一位還算友善的長輩的教導下,耐羅學會了轉移魔法和火焰係的魔法,但說實話,這兩樣魔法和他安靜甚至是陰沉的外表一點也不搭,以及因為他辨彆方向的能力非常之差,再加上左眼幾近失明,所以他從不對自己使用轉移魔法。

在精靈族的觀念裡,擁有黑發和黑眼睛的精靈一定是因為並未虔誠信仰創世神而受到了神的懲戒,有預言說這種精靈會給族群帶來災難甚至是毀滅。也正是這個原因,耐羅在成年的時候被長老在鼻梁上刺下代表“放逐者”的金色刺青,然後被無情地趕出了族群,就連母親留下來的弓箭也不允許帶走。

從未有過踏足人類世界經驗的耐羅不得不去偏僻的人類村莊尋求幫助,不過他沒想到自己才剛剛敲開一戶人家的門,就被驚恐萬狀的屋主用斧頭砍傷了左耳。正是這個時候他才知道原來人類並不歡迎精靈。因為受傷和受到巨大的驚嚇,耐羅在森林中找到的幾近廢棄的木屋裡躺了整整三天,最終被路過的一個中年人類男性所救。

“想要在這個世道生存下去的話,你就不得不下決心變成冷血的家夥啊,無論是罪惡感還是愧疚心都必須當成零食全部咽進肚子裡才行。畢竟和人類不同的家夥很難得到接納。不過如果你願意的話,我可以教導你該如何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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