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雨夜,一個大雨滂沱的雨夜。
寒冷的風,平等的吹拂在每一個失去家庇佑的人身上。
帶走的是他們的體溫,留下的是無儘屬於回憶的悲涼。
當然了,它是平等,同樣是無情的。
它似是不知足般的得寸進尺,同樣試圖摧垮每一份即將坍塌的美好。
“沒事的鈴,沒事的,我還在,姐姐還在呢。”
一個沒有燈光的客廳當中,兩個女孩相互依偎。
她們很像。
不僅僅是麵貌像,心情像,情緒波動亦是一樣。
可唯一不同的,似乎是櫻她並沒有哭。
興許是她知道,在爸爸媽媽都離開的時光當中,若是自己哭了,那誰還能給鈴一個乾燥的港灣呢。
她強忍著心中的悲傷,不知疲倦的安撫著懷中顯得十分可憐和無力的鈴。
麻繩專挑細處斷,厄運專找苦命人。
在這個崩壞的世界,人性值得考量,而生命的意義更加輕盈。
我時常思考,罪孽深重人是否死後會怎麼樣?
找遍了地獄,我獲得了答案。
在一切都歸於虛數的空間,沒有一個死人。
一如幾天前,一聲巨大的踹門聲將屋內的人嚇了一大跳。
伴隨著濕漉衣角的水滴落,那攜帶明確意義的腳步聲顯得格外沉重。
如果說,現在居住在這個房屋當中的人來時的腳步屬於貪婪。
那麼,如今柳源和櫻的腳步,應該就屬於複仇和憤怒吧。
一如幾雙粗暴的手將櫻鈴姐妹推出房門一樣。
櫻的雙手也為他們送上了他們應得的,饋贈。
最終,在一片形似地獄的繪圖當中,柳源找到了正在大口喘氣的櫻。
“櫻,你還好嗎?”柳源輕聲詢問道。
櫻沒有回答,隻是無力的跪坐在地上,有些脫力。
她仰頭看向渾身鮮血的柳源,眼中流過一抹疑惑的色彩。
但這抹色彩並未存在多時就消散開來。
旋即,便是櫻那一句讓柳源摸不著頭腦的話。
“謝謝你柳源,如果讓我下手的話,我說不定還真下不去手呢。”
下手?
人不是櫻殺的嗎?
不對,不對,人是誰殺的?
柳源看著一身潔淨的櫻,除開白色絲襪上沾染了少量的血以外,渾身都乾淨的離奇。
殺人的話,血不會沾染全身嗎?
他這般想到。
旋即,在他猛然瞪大的瞳孔當中,他在一旁客廳中的得到了答案。
那是一個十分顯眼的化妝鏡,裡麵可以十分清晰的看見,那些應該在櫻身上的血,卻是完完全全將他浸濕了。
從上到下,一處不落。
似是黑色西裝的外套不怎麼能看得出來,他還伸出手撫摸了一下。
可結果不出意料,那越加粘稠的手感,是血無疑。
此刻,他比櫻更加無力,直接坐倒在五具無頭屍體中央,滿臉的難以置信。
頃刻之後,他終於冷靜下來,站起身來將櫻一同攙扶起來。
看著對方僅有刀尖沾染了鮮血之後,他更加肯定了自己殺人的事實。
“櫻,你能將我剛才的所有行為都複述一遍嗎?”
他冷靜的道。
而櫻也沒有隱瞞,而是無力的靠在柳源身上,閉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