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淑美聽了胡仙仙的勸告,既沒表示聽從,也沒有立即反對,而是像看突然闖入的陌生人一般上上下下細細打量她。
打量完後朝胡仙仙笑起來,就像嘲笑一個大傻子似的那樣譏誚大笑。
胡仙仙氣得捶了捶桌子製止她笑,要不是看在哥哥的份上,早就甩手走開任隨她去自己作死了,何必還苦口婆心勸她?
“你想打我,卻見我是個弱女子,你不好出手是不是?你也想不再管我的事,可我的事牽連著你哥哥,你不能真撒手不管是不是?”見她豎眉瞪眼,葛淑美也不懼她,還嬉皮笑臉反問。
“你到底想要怎樣?”胡仙仙喝問道。
“不想怎樣,隻是我們姑嫂兩人從沒交心談過,難得你有閒空,就好好教教你,免得你出嫁後,被彆人說胡家的閨女不懂人情世故。”
葛淑美拂了拂鬢發,再將先前趴在床邊取東西時鬆了的金步搖重新『插』?緊,而後緩聲慢語對臉『色』鐵青的胡仙仙說“你經了那麼多事怎麼還那麼天真?
你以為守本分守得一『毛』不貪就能平安到老?會不會倒黴,憑的是關係硬不硬,不是憑的到底貪沒貪。
細論起來,這滿朝文武,有哪一個該在半夜裡自己『摸』著自己的胸口說自己屁?股絕對乾淨?”
沒料到葛淑美這樣官家千金大小姐出身的人會冒粗話,胡仙仙陰沉的臉上不禁浮起了尷尬笑意。
葛淑美見她笑,說得更起勁兒“雷狂和雷鵬父子是沒向彆人伸手,可他們暗裡有產業啊。要不然,你以為雷狂養那麼多傷兵和陣亡將士家屬,哪兒來的錢財?
這產業可不是鴻賓樓那樣的祖產,鴻賓樓一直還是記在你爹名下的產業。
他們都是自己掌控著暗裡掛靠在彆人名下的產業,做的都是朝廷不許官員做的買賣。
聽說右海將軍的兵能一個頂百個,可要練那些兵,置那些裝備,朝廷撥的那點兒銀子根本就不夠。
你可彆以為我冤枉他們,這些是你哥有時候喝醉了,跟我閒嘮嗑無意中說的,不光雷家父子那樣做,就連國師和葉冠英他們也那樣做……
你哥就不懂那些,底下的兵換來換去,真正忠於他,能派上大用場沒幾個……”
葛淑美說這些話隻是強調她自己並不算貪,是怕胡仙仙看輕了她,可胡仙仙聽來卻如聞晴天霹靂!
雷鵬的輕甲軍確實該算私募私募的軍隊,養這樣一支精兵的費用極其大,所耗費銀兩從何而來?朝廷一向不重視水軍,特彆是海防的水軍所撥銀兩更少,因認為沒有敵軍會從茫茫海上來侵擾。
那麼,不是朝廷撥的軍費,就定是用其他手段湊來。曾聽聞雷家父子私與東瀛、滿剌加、天竺、暹羅等等諸外邦有貿易往來,難道是真的?
可若就此認定雷家父子貪贓枉法,那就是不允許雷鵬私訓的輕甲軍存在,可若不是雷鵬借胡仙仙輕甲軍,越州還不知何時才能平定。
而她後來組建的破軍鐵衛也是仿照輕甲軍來訓練,隻不過她隻負責訓練和帶他們攻城,就從沒『操』心過軍費,所以忽略了這些事。
想起破軍鐵衛,她就想起自己沒有真正管理過破軍鐵衛,都是程浩風和哥哥在幫著管,自己真的一無是處了。
並且,哥哥也主要管訓練,至今破軍鐵衛的耗費仍然遠遠高於朝廷劃撥軍費,那超額的部分可都是程浩風在添補……
“怎麼蔫頭耷腦的了?先還正氣凜然的教訓我呢,這會兒沒話說了吧?”葛淑美見她神情頹喪地發呆,挑眉揶揄道。
“是,我沒資格說你。我連這一身法力都來源於驚夢水晶,而不是自己修煉,這可算貪了天與地之力,是第一貪了!”
葛淑美沒想到她很認真地說出這段話,倒有些愣了。
“你放心,我不會把這些事告訴我哥,你也自己收斂些,要不然他真有可能休了你。”胡仙仙撂下一句話,拂袖而去。
到了正堂向兄長辭行,胡勇剛留她吃飯,她儘力笑著說程浩風還在等自己,就不多逗留。胡勇剛聽說有人等她,也不好再挽留,讓下人拿來幾樣東西交給她帶回去孝敬父母。
出了將軍府,一路悶悶不樂地慢慢走著,夜『色』越來越濃,她仍是不想快速飛回閒雲觀,似乎是怕見程浩風。
有一隊打獵晚歸的人從她身邊奔過,忽然,跑在前方的幾個人又勒馬轉頭朝她奔來。
“仙仙,你怎麼心事重重的樣子?天這麼黑了還一個人在街上閒逛?”駿馬上的人是霍飛,他翻身落地,關切問道。
“仙女姐姐,好久不見哦。”隨後跟著下馬的人是陸來尊,他仍然稚氣未脫的臉上滿是真誠微笑,熱情邀請道“這麼巧遇見你,就一起去吃宵夜好不好?”
胡仙仙眼神有些呆滯地看看跟著他們下馬的那些貴公子,輕輕搖搖頭,飛身遁去身影。
戰場上的烽煙才消散,朝廷中無形的烽火又點燃,而且和兩軍交戰時敵我分明不一樣,權爭中很多是是非非難以分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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