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刻安無漾心底不知道從哪裡來的勇氣,看著緩步虛弱離開的江河。
他知道現在是唯一的機會,唯一可能殺死江河的機會。
當即用了一張神速符,飛快的閃到江河的背後。
江河此刻身體也達到了極限,完全沒發現安無漾的靠近,況且安無漾身上還有一張隱匿法寶。
江河似乎早有準備一般,轉過身就是一拳轟出,那恐怖的拳勁也結結實實的落在了胸口處。
隻聽保命符寸寸破碎的聲音響起,但安無漾依舊在最後一刻,扔出手中的符籙。
“火球符!”
下一刻符籙迅速在空中炸開,火球在兩人中間出現。
安無漾當即如火炮般飛速的向後飛去,直到將一棵大樹撞斷後才停止。
江河沒有反應過來安無漾還有這個手段,結結實實的被火球符砸中。
即便如此,江河用著一種詭異的方式,慢慢的在身前凝聚出一團黑氣抵擋著火球。
安無漾坐倒在樹樁前,他的口中不斷湧出鮮血,染紅了身下的土地。
即使有保命符的加持,他的肋骨依舊破碎,胸口塌陷,形成了一個恐怖的凹陷。
當他看到火球符就這樣被瓦解,眼睛中流露出不可思議。
突然江河身前黑氣突然消失,安無漾有點懵,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但隱隱約約看到江河身後有一道人影,仔細看去讓他心靈受到了震撼。
“何鬱春。”
安無漾看著何鬱春,用身體牢牢鎖住江河行動,胸口猙獰的傷口還在不斷的流血。
江河難得露出平靜以外的神色,他有些著急了,可火球已經來到眼前,結結實實的砸中了二人。
安無漾在火焰中,隱隱約約看到何鬱春的嘴唇動了,好像在說。
“快,快跑,活下去。”
安無漾雙眼不可置信的看著何鬱春,但他此刻已經沒有力氣再動了,隻能眼睜睜的看著何鬱春慢慢燃燒。
“為兄弟之情誼,為人民之福祉,為大梁之繁榮,為大梁之繁昌!我何鬱春無畏,無懼!”
江河此刻全身發出血肉被烤焦的聲音,此刻已經看不清他的麵容,但他的聲音已經如利刃般寒冷。
“我要殺了你們!”
江河氣憤的聲音,傳遍了八極山的深處。
火球的高溫還在不斷灼燒著江河的身體,皮膚被燙得焦黑,血肉模糊,這一刻他賭對了,但他也賭輸了。
他賭江河此刻的身體狀況,賭自己可以抵擋下來,但唯獨沒有想到江河有抵擋的手段。
更沒有想到,即使到死也要保護自己的何鬱春。
顧不上身體傳來的疼痛,安無漾用僅存的意識,抬眼虛弱的望向火球中的江河還有何鬱春。
在那恐怖的高溫下,火光中隻見一團黑影在其中,那黑影保持著防禦的姿勢,一動不動的站立著沒發出一點聲音。
隨著時間的推移十秒後,火球符的力量逐漸消散,那團黑影早已被烤的焦黑。
安無漾看到後露出放鬆的神情,隻聽那團焦黑的身影,慢慢的發出‘哢,哢’的聲響,安無漾雙眼不可置信的看著黑影。
‘哢,哢’的聲響在空氣中回蕩,仿佛在宣告著這個不可能的事實。
隻見那身影正無比艱難的放下雙手,那雙血紅的雙眼緩緩抬起,直勾勾地盯著安無漾。
雙眼中滿是不可置信!興奮!瘋狂!焦黑的嘴唇緩緩張開肆意的大笑著。
“哈哈哈,好啊,你真讓我感到意外啊,最後差點栽到你的手裡,不過可惜的是還差點火候。”說完瘋狂大笑露出那森白的牙齒。
說完抖掉了身後的何鬱春,緩步走向安無漾。
“對了我認識你,還有那個客棧老板,現在的他應該已經毒發死亡了吧,哈哈哈。”
他的笑聲在森林中回蕩,令人毛骨悚然,黑影以龜速緩慢的靠近安無漾,嘴裡依舊不停的笑著。
安無漾難以置信的看著靠近的江河,想再次起來給其最後一擊,可身體早就到達了極限,眼中滿是流露出憤怒和不甘。
即使到了最後依舊沒有救下李叔。
直到那隻焦黑的手,再次緩慢的刺入自己的胸口後,感覺著手指插入了自己的心臟。
最後一刻安無漾想起到了何鬱春,他剛開始給自己的感覺很嚴肅,但經過剛剛的事情他發現,這是一個值得敬佩的人。
他不甘心,即使用儘了全部力氣,也還是沒有殺死他。
他想到了李叔,想起李叔和自己生活的點點滴滴,想起來不善言辭的李叔。
他不甘心,在最後也沒有救下李叔。
他想到了宋蘇悅,他還是不甘心,他想起那天清晨。
宋蘇悅烏黑的眼睛有著星光閃爍,紅唇一張一合,期待著看著安無漾。
“小安子,如果我們一起到了無相宗,我們就…”
還沒有回想完,安無漾的視線變得模糊,逐漸變得一片黑暗。
生息徹底消失,黑暗中安無漾隻覺身心很累很累,在這無儘的黑暗中靜靜地飄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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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安無漾不甘心,不甘心自己就這麼死去,恨自己的天真,恨自己的無能,恨自己的無法報仇的弱小。
他不甘心,黑暗中仿佛是感受到他的情緒一般,點點光芒彙聚在他體內周圍,他雙眼在黑暗中迸發出光芒,身體上流動著藍,紫交加的流光。
更深處黑暗,一道銀光飛速的衝向安無漾,隻是眨眼功夫便來到其身旁,但在接觸的一瞬間便被彈開,安無漾瞬間消失,銀光停留在無儘黑暗中,漸漸的消失。
許久,耳邊再次傳入嘈雜的聲音,安無漾緩慢的抬起頭,臉上依舊血流不止。
然後再次聽到了熟悉的叫喊聲,在呆滯的情況下,安無漾再次被帶到了白壽時的藥鋪內。
藥鋪內,安無漾睜開眼,看著四周熟悉的場景,身形緩緩的坐起。
但與之前不同的是,現在的他雙眼所迸發的色彩,仿佛有星輝在閃耀。
“小安子你醒了!”
安無漾聽到熟悉的聲音,轉頭看向說話之人。
“嗯,蘇悅我昏迷多久了。”
一旁的宋蘇悅思考了一下當即說道。
“大概一個時辰吧,怎麼了?”
“還好,如果沒記錯,明天會有人來送丹藥,那個人多半就是江河。”
安無漾心裡想著對策,嘴上說著。
“沒事,我就問問,對了李叔在哪裡。”
“他們都在外麵,正在和白爺爺聊天呢。”
仿佛是印證宋蘇悅的說的一樣,房門被輕輕的打開,走在最前麵的李民山,看到安無漾醒來,臉上終於鬆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