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桑覺得自己這一覺睡了很久,睡得很沉。
外麵朝陽透過灰色的窗簾,透進室內一些光亮。
床邊趴著道身影。
她剛一動,對方就醒了。
“醒了?”厲綏洲坐直身子,摁亮床頭昏暗小燈。
葉桑聲音有些剛睡醒的軟,“你就睡在這兒?”
厲綏洲“嗯”了一聲,他握著葉桑伸出來的手,輕聲道“在你身邊待著我安心。”
葉桑微挑了下眉,“出什麼事了?”
厲綏洲微頓,笑道“真是什麼都瞞不過你。”
她那一雙眼睛黑白分明,仿佛能看破一切。
“不是瞞不過我。”葉桑嘖道,“你在我麵前的時候,每次有心事幾乎都寫在臉上了。”
厲綏洲沉默了片刻,從身上掏出信給她,“這是厲煬從陳錦玲的遺物裡收拾出來的。”
厲家現在隻剩下厲邵東和厲才明這兄弟倆,是陳錦玲的兒子,而陳錦玲的女兒嫁到了國外,厲邵東和厲才明怕她回來分家產,誰也沒通知她,她似乎還不知道厲家的事。
厲綏洲的人去掌管厲家,厲邵東和厲才明大鬨,直接全都被扔出了老宅。
現在那老宅裡,隻住著厲枝和厲煬姐弟倆。
在收拾陳錦玲的東西時,厲煬在她床下發現了一個微型保險箱,沒有密碼就直接強行破開了,在裡邊發現的這封信。
葉桑看了一眼,一怔,神情少有地露出了驚訝,“所以你爸可能是帝州裴家的人?”
厲綏洲抿唇,“不確定。”
這封信,並不是寫給陳錦玲的。
而是寫給厲老爺子。
有近40年了。
可那個時候,厲老爺子已經死了。
這是一封,來晚了的信。
到了陳錦玲手裡。
她自己看了之後,誰也沒說,鎖進保險箱,藏在自己床下,一過就是這麼幾十年。
這封信裡,並沒有直說厲綏洲爸爸是誰,但話裡話外的都在問這個孩子還好嗎,請厲老爺子永遠不要告訴他的身世,永遠都不要讓他回到帝州去。
在落款的位置,寫著一個“裴”字。
“帝州的確有個裴家,也算幾大家族之一。”葉桑思索著“可四十多年前,帝州起了一場風波,帝盟換血洗牌,裴家一夜之間就消失了。”
“我跟裴家的家主有些交集,但並不多,鬨起動亂那會兒,我有事在彆的地方,不在帝州,那會信息溝通也沒現在快……”
若她當時在帝州,那些人根本不敢起動亂。
等她收到消息回去,帝州風雲已經停歇,裴家滅族,孔家成為帝盟第一掌權者。
葉桑的性格一向是勝者為王,敗者為廢物。
她跟裴家交集不深,既然他在帝州奪權的戰爭風波裡敗了,那就是他沒能力。
跟她沒關係,也沒惹她,她就沒有去管。
就也沒去查當時詳情。
“但是……”葉桑蹙眉,“我之前倒是有聽顧漁說,孔家說裴家還有後人沒有死乾淨,一直在找,難道就是你爸爸嗎?”
厲綏洲更不知道。
葉桑看他一眼,把信折好還給他放著,捏了捏他的手,“不用擔心,帝州那邊你應該不太能插進去手,我幫你查查。”
帝州那邊帝盟為大,因為在世界上的地位,和一些古老家族較多,他們非常排外,外來勢力很少能在那裡駐足的。
信息資料,也很難查到。
厲綏洲還被限製,就算能把信息網插入帝州,估計也查不到什麼重要資料。
厲綏洲看著她“謝謝。”
葉桑怔了怔,輕笑“不客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