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音跪坐在前廳裡,羅雲在旁站著,雲想正伺候著蕭奕穿著外衣,林清歡已經先洗漱完了,此時正坐在內室梳妝台前由著初夏替自己梳著發髻。
“書音,你起來吧,不用再跪著了,日後便同雲想和初夏一起來屋裡伺候著。”林清歡從銅鏡裡看見一直低著頭跪坐著的大丫鬟說道。
羅雲見狀便叫她起了身,“去看看大公子和少夫人的朝食如何了。”
“羅媽媽,梨雪前些日子咳嗽現在好點沒,待安才回來又日日長我院子裡,你叫她先回蘇禾居待著,我院子裡丫鬟少,幫襯著黃媽媽點,初夏我是用慣了的,要不然我都讓她回去了孝敬親母了。”林清歡說道。
“好的,少夫人,梨雪這丫頭叫她少吃點凍梨,偏又貪嘴,這幾日喝了點藥湯子已經好的差不多了,明日我便讓她回侯府。”羅媽媽說道。
“露華年紀小,羅媽媽你就帶著她點,若是清波院裡有忙活了,便帶著她一起來。”林清歡對著鏡子搖搖頭,示意不喜歡這枚珠釵,初夏取下來,又重新找來一根玉簪子插上,美人此時臉上才露出滿意地笑容。
“你這些珠花都舊了,一會兒同母親祖母問過安,我帶你去挑選一些新的。”蕭奕走了過來扶著林清歡肩膀說道,“那件洗朱色長裙你穿起來好看。”
雲想聽完便放下手裡的月白青蔥色閃珠鍛裙,又重新去櫃子裡翻找起來。
待林清歡身著鏤金繡金絲牡丹洗朱色長鍛裙,項上戴著赤金仙蝶瓔珞圈,綰著秋水白竹節寒玉簪一臉倦怠美的同蕭奕坐於桌前時,書音已經領著一群端著朝食的丫鬟前來等著伺候兩個主子用飯。
書音站在林清歡身邊給倆人麵前的白玉鑲金碗裡盛了桃膠燕窩粥,蕭奕看了她一眼,隨即又給林清歡夾了些菜。
“書音,你自小在祖母身邊長大,也是蕭府屈手可指地大丫鬟,日後清波院裡小丫鬟的禮數事宜便由你來負責。”林清歡邊用銀勺子攪和著手裡的湯粥邊輕聲說道,見涼的差不多了,又將手裡的這碗遞給自己的夫君蕭奕。
“奴婢知曉了,少夫人。”書音退後行禮說道。
林清歡看了看她,隨即又看向蕭奕,“好喝嗎?”
“嗯,不錯,同從前喝的口感不一樣了。”蕭奕說道。
“那是,畢竟我將之前的廚娘子給換了,她做的菜不合我胃口,也不知道你這些年都是如何將就的。”林清歡的胃自來此便被林府的幾個廚娘子養的十分挑剔,要不是礙於林安才還需要黃媽媽的手藝,在她換了好幾個廚娘之後都不滿意時都想將黃媽媽帶蕭府來了。
“都有你做主便是,我昨日聞到小廚房飄來一股子花釀酒的香味兒,是在做什麼?”蕭奕好奇地問道,自從林清歡同他住進清波院後,整個院子的丫鬟乾的最多的活便是曬茶,釀酒,研究各種菜肴。
“辰虞院旁邊的綠梅開的十分嬌豔,我聽書音說她們老家有一種冬日的花酒便是由這個綠梅花瓣再用初冬的第一場雪做甘露還要加些什麼來著?”林清歡說著說著忘記了,隨後看向旁邊伺候地書音問道。
“回少夫人,前一夜用雪水將糯米浸泡一個晚上,第二日用清水淘洗乾淨,瀝乾水份倒入甑子裡,將初雪撒上些許鹽,將綠梅花瓣浸泡幾個時辰,再撈出來陰乾,而後將花瓣也放進甑子裡一同上鍋蒸,之後的步驟便是同那普通甜米酒一樣做法,不過全部都是用過熱的雪水代替清水。”書音在旁認真說道,時不時偷偷看幾眼蕭奕的表情。
“嗯,這東西好,夫君也是愛吃這甜米酒的,不過這幾日便沒有初雪為引子了,我叫初夏她們收集了寅時樹葉花瓣上的晨露來替代,倒也是很難為她們幾個日日一大早就起床忙活了。”林清歡說完,本麵無表情的蕭奕微微一笑,隨即捏了捏她的小臉。
“黃媽媽給你小嘴養的這般挑剔,怪我從前沒考慮到這些,叫你白白吃了好幾年不愛食之物,難怪一直這般清瘦,中午吩咐廚房不用忙活了,我帶你去靖水樓看看熱鬨。”蕭奕看著林清歡開心地笑靨說道。
“安才經常同我提及靖水樓,最好那一口風乾雞和臘五花了。”林清歡說道。
“你若喜歡,我便叫那廚子來府裡,日日給你做好吃的。”蕭奕說完,林清歡噗嗤一笑。
“那不行,若是那大廚留咱們府上了,安才該日日帶著清茹小豬往清波院跑了,我這裡可沒給他們準備房間。”林清歡說完,在旁替林清歡準備擦手布漱口水的初夏也笑了起來,書音見狀也跟著一起淺淺一笑,隨即又十分羨慕地看著林清歡,因為一個朝食的功夫,大公子的眼睛就沒從少夫人身上離開過。
待夫妻倆出了清波院之後,書音也開始按林清歡的吩咐前去清點院中小丫頭的數量,準備著手開始教規矩,如今這清波院的規矩倒同從前不一樣,畢竟林清歡為了主母,大公子又事事由少夫人做主,所以清波院的規矩姓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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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想,我瞧著你自一早開始就拉著個臉,這是怎麼了?”待蕭奕去了書房尋蕭伯溫的功夫,林清歡看著旁邊的丫鬟問道。
“雲想姐是氣書音吧,我見你從她進院子開始就不高興了。”初夏看著雲想說道。
“少夫人…我隻是覺著她當時背叛了你,害的你罰跪祠堂,差點殞命,心中氣不過你這般就原諒她了。”雲想回道。
“知道你貼心,那時候的我活的很迷茫,若不是那次祠堂罰跪,我與夫君之後的感情也不會得以升華,我亦是不知道重生之後是如今這般幸福的生活,雖不能說是書音成就的,卻是她一手推動的,最主要的是她於我而言有用。”林清歡坐在花園的亭子裡等著蕭奕同去祖母院子,意味深長地看著雲想說道。
“有用?”雲想奇怪地看著林清歡,不知道此詞為何意。
“雲想,她同你和初夏於我而言不一樣。”林清歡隻是淡淡一笑,隨即朝這個一臉疑惑地丫鬟眨了眨眼。
“好了,雲想姐姐,她若有異心在我們眼皮子底下豈不是比在暗處好的多,她若忠心於姑娘,於我們而言亦是好事,倘若她兩不占,那便更是好事,這樣在蕭府待了十幾年的人我們姑娘用起來才不至於帶著感情用事了,我說的對不對呀,姑娘?”初夏睜著圓眼睛看著林清歡問道。
“知我者莫若初夏也。”林清歡看著倆丫鬟淺淺一笑。三人等了一時便看見蕭奕遠遠走了過來,修長的身影在人群中格外挑眼,林清歡麵若含笑地看著自己的夫君不疾不徐而來。
“夫君連走路的姿態都同旁人不同,怎麼這麼帥呢!”林清歡看著男人嘴裡呢喃道。
雲想耳細,在旁偷偷地笑著看著自己的少夫人那少女懷春的模樣。
安佑堂裡和平時一般地安靜,因為蕭祖母年紀大了不經吵,丫鬟婆子乾活的聲音都是輕輕悄悄的。
林清歡和蕭奕輕快地步伐在踏進院子時自覺放輕緩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