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尤三郎從草堆裡提溜出個女人來,錢滿糧定睛一看,才看清原來是自己的內人錢莫氏。
錢莫氏在錢滿糧進廟來時就已醒來,穴道卻被封了,錢莫氏動彈不得,心下慌了神。麵對自己的夫君錢滿糧,錢莫氏自覺慚愧,隻想躲在草堆裡,不要被發現。
卻不曾想,錢莫氏被尤三郎一把提了起來,當作了要挾錢滿糧的籌碼,錢莫氏望著臉色鐵青的錢滿糧,心裡覺疼,又有一絲報複般的微喜。
“退後,快把銀票拿出來,不然,我捏死她……”尤三郎叫囂道。
“你……挾持一個女人,算什麼好漢。”錢滿糧見錢莫氏捏在尤三郎手裡,著實是沒料到會出此狀況,徹底亂了計劃,錢滿糧腦裡飛速運轉著對策退到丈餘外。
“不用激將我,我本亦非什麼好漢,快將銀票交出來,我放你夫人活命。”尤三郎恐嚇道。
“你覺得你能逃出這廟門麼?”錢滿糧拖延時間,腦裡想著對策。
“嗬嗬……隻要錢夫人在我手上,我不信出不了這廟門。”尤三郎有人質在手,相當的自信。
“如若……”錢滿糧停頓片刻,凝視著錢莫氏道:“娘子,如若為了周家山莊,我舍了你,你可會怨恨於我?”
錢莫氏望著麵前這個同床共枕了十餘載的男人,讀到了他眼神裡的痛苦與左右為難。
錢莫氏深深看了錢滿糧一眼,輕聲對尤三郎道:“三郎,你解開我的穴道,我配合你出這個廟門。”
“玉娘,我也是迫不得已,你莫要怪我,我也不舍得傷你……”尤三郎靠在錢莫氏耳邊低語回應。
“三郎,我如此在意你,怎會怪你。你看,他並不想救我,我與你合力殺了他,拿了銀票遠走高飛……”錢莫氏冷靜地合計。
“當真?”尤三郎知道錢莫氏癡迷自己,隻是要確定錢莫氏是不是決心與自己共進退。
“千真萬確,我對三郎的真心,三郎還用得著懷疑麼?”錢莫氏反問。
尤三郎腦裡思忖,見錢滿糧並未有救錢莫氏之意,聽錢莫氏這一遊說,便動了心,假裝深情道:“玉娘,我怎會不信你呢,我這就給你解開穴道,你我共同進退。”
尤三郎解開錢莫氏的穴道,另一隻手卻仍扣在錢莫氏的死穴上。
“錢管家,你想好了嗎?是交銀票還是替錢夫人收屍?”尤三郎陰毒地叫道。
錢滿糧望著錢莫氏那瘦小的身子,無助地被尤三郎扣在手裡,十餘年的夫妻之情,怎會沒有,一股酸澀泛上錢滿糧的心頭。
錢滿糧心內的煎熬,隻有自己知道,思考後,他還是決定先救錢莫氏,冷靜地對尤三郎道:“行,你放了我的內人,我給你銀票。”
“銀票放在地上,你退到案桌前,我拿了銀票,自會放了錢夫人。”尤三郎見錢滿糧屈服,眼裡閃著狂喜的光,催促錢滿糧:“快點……”
錢滿糧從懷裡拿出一遝銀票,放到地上,退到廟內的長案桌前。
尤三郎扣著錢莫氏,往銀票挪去。
正當尤三郎彎腰伸手去拿地上的銀票時,錢莫氏瞬間一個前撲轉身,掙脫出尤三郎扣住自己死穴的手;同時,從袖內抽出一把匕首,往尤三郎的喉嚨割去。
尤三郎防不勝防,被錢莫氏一刀割喉,血頓時如箭般射了出來,噴在地上的銀票上。
尤三郎用手捏住喉嚨上的傷口,望向錢莫氏,眼裡全是不相信。
望著慢慢癱倒在地的尤三郎,錢莫氏獨眼裡的淚,瞬間傾落了下來。
錢莫氏最後看了一眼在自己眼前抽搐的尤三郎,轉身往廟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