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等手活下,尋常人看不出輕重,有些犯人雖然打得皮破血流,卻是骨肉不傷;也有些向死裡打的,但見皮膚紅腫,而內裡卻受傷甚重。
何四這就是挨著了前者。
何四不是傻子,連連配合發出哀嚎,直到二十板子挨完,他淒厲的呼喊聲都不曾停下。
溫玉勇看了一眼封著,嘖嘖笑道“封大人好大的官威啊。”
封著艴然不悅,冷哼一聲,直接拂袖離去。
……
東市菜市口。
今日的刑場重兵把守,觀刑的人明顯少了許多,被昨日一鬨,老百姓誰人還敢問津?
本該負責行刑的何三水因為何四的原因,被換下了,此刻還在動用自己不多的人脈,四處奔走。
今天是赫連鏞行刑的第二天,用來塞嘴的麻核桃都咬碎兩對了,再換第三對麻核桃時那叫作赫連鏞的反賊頭目還是沒有哀嚎討饒,第二天了,興許是麻木了,連血都凝凍了,眼裡再沒有一絲光亮,仿佛一段被人雕刻的木頭,並不是個活物。
新上手的劊子手看著剛換下來的麻核桃,上麵隻有淺淺的幾道牙印,而赫連鏞也已是氣若遊絲。
這劊子也是心下欽佩,這就是血氣之勇吧,真漢子。
就在他要再施刀時,一支鋒銳的弩箭卻從遠處破空射來。
箭矢直接透過他沒有皮肉遮擋的胸腔,插入那顆還在努力維持跳動的心臟。
……
刑部大牢內。
另一處相隔不遠的監牢,這是座嵌入地下的死囚房,與何四處境截然不同的,這監牢雖然依舊陰暗潮濕,卻是也有普通客棧的規格布置,一個枯槁的身形坐在青磚高鋪上,無聲無息,宛如一具沒有生機的屍體,牢房內沒有門戶,也沒有燭火,隻有一扇向裡透光的鐵窗。
李嗣衝站在此間死囚的牢門前,蹲下身子,這牢門乃是鐵鑄,下半是鐵柵,也隻有下半與監牢內部重合,從裡往外看,就如同一扇窗戶。
李嗣衝從外往裡看,外明內暗,實則看不到任何景象,他輕笑道“小翼王,近來可好?”
並無答應。
李嗣衝繼續說道“許久未曾見過青天白日了吧,與你做個交易如何?有沒有興趣活動活動?”
一番沉寂之後,從牢內傳出沙啞的聲音“講……”
……
何四挨了二十板,皮開肉綻還是免不了的,極為狹小逼仄的牢房內他無法躺平,隻能跪在地上,撅著屁股。
頭上被李嗣衝一擊之後已經腫出一個大包,所以他現在形象,著實有些淒慘。
何四回想起方才自己在刑部大堂上的表現,還算中規中矩,他當然可以擊落李嗣衝射出的銀子,但是他忍住了,他才十四歲,隻是個劊子手的兒子,有這樣的本事太不合理了,雖然他真的差不多是惟手熟爾。
何四沒有一人獨處多久,牢門就被打開了,黃色的火光照射進來。
來人正是李嗣衝和溫玉勇二人。
腰佩儀刀的溫玉勇一腳踹在何四臀上,何四本可躲開,卻是強忍著劇痛被踹得翻倒在地。
溫玉勇見狀拔出腰間長刀,指著何四,說道“你小子還敢在我麵前裝模作樣,真是到鶴年堂討刀傷藥,活膩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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