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戴平和項真離開豸山蝙蝠寺之後,山上能戰之人就隻剩下老趙和屈正,還有一個隻能施展一刀氣象的何三水。
蘭芝這隻無漏子依舊還是楊寶丹的樣貌,此刻騎著李鐵牛渡過伢子湖,踏足豸山孤嶼。
李鐵牛一臉愁苦,抱怨道“我雖然名字叫鐵牛,但你也不能真騎牛啊。”
蘭芝輕哼一聲,“你少得了便宜還賣乖,偷著樂就好。”
“要我做什麼?”
“我想見見那楊寶丹,你幫我拖延一時半刻就好。”
李鐵牛有些為難道“可是我隻是個凡人啊,怕不是山上兩位大宗師的對手。”
“你之前打袁飼龍的時候不是挺牛氣的嗎?跟爹打兒子一樣。”
“那一架有些裝過頭了,現在修持都用完了。”
李鐵牛有些赧顏,就要撓撓頭,好似忘記了騎在自己脖子上的蘭芝。
蘭芝打開他的手,冷笑道“你誠心的?”
李鐵牛不迭搖頭,矢口否認道“我哪敢啊?”
蘭芝咬牙切齒道“我說的不是手。”
李鐵牛隻是憨笑,不承認也不否認。
反正自己現在是真心有餘而力不足了。
蘭芝不容置喙道“和劉景摶借點兒靈氣。”
李鐵牛搖搖頭,斬釘截鐵道“不借。”
蘭芝懶得爭辯什麼,說道“隨你,反正你幫我拖住那兩個武人。”
李鐵牛舔了舔嘴角,問道“有什麼好處嗎?”
“好處不是已經給你了嗎?”
蘭芝笑著拍拍李鐵牛的腦袋,身材略微嬌小,臉上帶著肉感的女子,與李鐵牛這個五大三粗的漢子,倒是並不違和,還真有幾分牧童騎黃牛的怡然自得。
李鐵牛歎了口氣,“真是哄小孩子呢。”
可偏偏自己還真吃這一套。
蘭芝和李鐵牛繼續前行,穿過豸山的叢林小徑,登上山頂。
老趙雙手垂落兩邊,依靠山門,似乎知客迎客。
另一邊是報刀的屈正,這兩人好似兩大門神。
老趙看著和自己小姐一模一樣的謫仙騎著一個漢子登山,咧嘴一笑,露出滿口豁牙,譏誚道“呦,這是李鬼來了?”
蘭芝不答,從李鐵牛寬厚的肩膀上下來,好似巾幗英雄翻身下馬,不忘拍拍他的肩膀,好像在說“該你登台表演了。”
老趙看著蘭芝身上的見天劍,雙眼微眯,原來在她身上。
“偷了我家姑爺送給我家小姐的定情信物,還敢大搖大擺地出現在我麵前?”
李鐵牛搓了搓雙手,對著老趙討好說道“我叫李鐵牛,是何肆的鄰居,看著他長大的,大家實在朋友,這位老哥哥,你行個方便,不要動手可好?”
老趙倚著山門,身形好像顫動一下,又似巋然不動,不過蘭芝身旁的李鐵牛已經倒飛出去,從山頂落入山下伢子湖中。
蘭芝愣了愣,然後轉頭對著山下怒吼道“李鐵牛,你給老娘認真些!”
然後蘭芝的後脖頸就被老趙捏住,提溜起來。
蘭芝動用無漏子中的意思靈蘊,施展飛身托跡的手段,掙脫鉗製。
隻是她身形橫挪一步,卻是被老趙另一隻手握住。
蘭芝眼裡流露出些許驚愕。
老趙笑道“這道家陰神真是好用啊。”
謫仙人而已,不巧,剛殺了一個,從他身上還得了不少好東西。
李鐵牛從湖中躍起,以八步趕蟬之勢登山。
屈正一招鐵閂橫門飛刀而出。
大辟撕裂空氣,發出蟬鳴,李鐵牛伸手一撥,直接打歪刀勢。
蘭芝抽出見天劍,一撩就要斬斷老趙的手腕。
老趙倚仗十七年蟬隨意伸手握住,奪過見天劍。
如今的老趙,連如意焰花上師都自認不是對手,自然不是泛泛之輩,雖然比起項真還差些,但同重回三品的劉傳玉相提並論應該是差不離的。
老趙另一隻手將蘭芝隨手扔出,直直砸向登山而來的李鐵牛。
一手握住劍莖,一手握住劍刃,從上至下捋了一遍,將吳指北認真淬火開鋒的刃口悉數抹平,確保裡頭不會留存什麼仙家手段之後,才將其拋向身後。
劍尖插入那雕刻著鯨形的敲鐘木杵之上。
蒲牢發出“哀鳴”,響入雲霄,專聲獨遠。
感覺到身後楊寶丹探頭探腦的,老趙回頭,咧嘴一笑,問道“小姐,老趙牛逼不?”
楊寶丹毫不吝嗇地豎起雙手拇指。
老趙嗬嗬笑道“還有更牛逼的呢,但是你彆看,回屋貓兒著去。”
楊寶丹搖搖頭,“屋子可擋不住仙人,在哪兒都一樣,還是不要紮堆了,反正有老趙在,我放心。”
老趙也就沒再催促,隻是笑著溜須拍馬道“小姐真知灼見,這叫這叫不把雞蛋放在同一個籃子裡,高明!”
楊寶丹說道“注意安全啊。”
老趙笑著揚了揚手,道“這不戴著手套呢,不會把拳頭砸破皮的。”
楊寶丹又是對著屈正說道“師伯你也注意安全。”
另一邊屈正伸手召回大辟,點了點頭,哈哈大笑道“我就說之前那個楊寶丹看得我膈應,原來是假貨,果然還是這真貨看著親,師伯要是能做主的話,你鐵定是大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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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趙聞言臉皮一扯,姑爺這師伯,也不是沒聽自家寶丹丫頭說起過,還真是個不著四六的,自己年輕時候,也是這樣子,所以才打了一輩子光棍。
阿潔死了這麼多年,也不肯來夢裡見見自己。
老趙搖了搖頭,生死在前,想這麼多可不是什麼好兆頭。
他對著屈正說道“漢子交給我,李鬼交給你,畢竟和自家小姐長得一樣,我下不了死手。”
屈正點點頭,沒有異議。
何三水也是早早走出寮房,手握屈龍,站在楊寶丹身邊,有些歉疚地輕聲道“寶丹,你本來是找小四過節的,現在倒是連累你們了。”
楊寶丹搖了搖頭,不知道如何稱呼何三水,乾脆也不稱呼了,隻是輕聲道“一家人不說兩家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