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玄諭被魯老三他們抬回西山營寨,魯老三才後知後覺發現一個嚴重問題。
知道內情的就兩三位紀玄諭親自提拔的頭目。
“沒想到少主拚了命去救那個小娘子,難道我們擄回來的是少主心心念念的顧家二姑娘?”
魯老三愁壞了。
他親眼看到少主不顧性命救人,最後被人捅了一刀子,看人的眼神還那麼纏綿拉絲。
搶人的時候滿心怒火沒注意,回想起來脖子一陣發涼。
“要不我們再把人搶回來?”
“屁話!”
魯老三沒好氣的罵道。
看樣子,雍國公也很緊張那個小娘子。
就這一次就折損了七八位兄弟,他們個個都是精心培養的細作,等於一窩端了大半。
將來如何再潛回汴京?
奪個女人事小,萬一完成不了主上的事情,他們個個都彆想活著回去,還會連累家人。
幾個人一籌莫展,隻好等著紀玄諭醒來再說了。
顧嫿不知道他們這邊的事情,坐在馬車上一路都在想,如今要如何破了慕安和薑世子謀劃,借裴家給裴姨娘和顧宛如重重一擊。
想著,什麼才是妥當的時間認回母親。
馬車平穩的走著,一個多時辰就到了。
馬車停在了雍國公府大門口,冬花給她披上有帽子的披風。
“姑娘,外麵有風,把帽子帶上吧。”
顧嫿沒作他想,聽話的戴著帽子,被兩位侍女扶下馬車。
門口烏壓壓的站著一堆下人。
見到她下車立刻行禮,高呼少夫人安。
周芷蘭為首,端著一臉恭敬,也不抬頭去看顧嫿。
顧嫿腳步一頓,悄悄四下轉了下眼睛。
帽子很寬大,她看不見左右情況,周邊圍觀和偷窺自然也看不到她的臉。
“被擄的還真是少夫人啊,看這架勢,國公府會繼續接納她啊。”
“說不定呢。明麵上接回來了,背地裡讓她默默地死掉也說不定呢。”
“是啊,上次工部侍郎家的那個女兒不就是,好好接回來,沒幾天就說暴病而亡了。”
“先賺個好名聲,再暗中處置,本就是豪門常用的手段,不出奇。”
議論聲不小,顧嫿聽得心驚膽戰。
慕君衍難道想順勢處置顧宛如?
她趕緊加快腳步進了府。
府門大門一關,周芷蘭繃直的腰肢頓時一彎,伸手就將人撈過來,眼睛飛快的上下搜索一遍,圍著轉了一圈“快讓我瞧瞧,有沒有受傷。”
顧嫿笑著笑著眼角飛紅“沒事,沒有受啥傷。”
周芷蘭將她的手捧著“這個傷很深吧?”
沈漓上前,不鹹不淡道“有我在,再深也沒事。”
周芷蘭看她一眼,也是,這才放心了些。
挽上顧嫿的胳膊,低聲說“一整夜了,你吃了不少苦吧?受大罪沒有?”
顧嫿用力搖頭,哽咽得不敢說話,免得聽出她的哭腔,惹周芷蘭擔心。
周芷蘭一路絮絮叨叨,直到將人送進雅韻閣才鬆開手,忙不迭的指揮冬花她們服侍她上床,一會又有侍女端來暖湯,屋裡早早的點了炭爐,暖融融的。
顧嫿被照顧得妥妥帖帖,心裡感動得忍不住眼淚吧嗒吧嗒的掉。
“哎呀怎麼哭了?傷口疼了?”周芷蘭回頭一看,趕緊走過來。
“沒有,想你了。”顧嫿話一出就忍不住哭出聲來了。
周芷蘭怔愣一瞬,隨即哈哈哈的大笑起來,一屁股坐在床沿上,扯出手絹給她擦眼淚。
“得了吧,你想我?國公爺陪了你一夜,你哪有空想我?”
周芷蘭大大咧咧的說話,聲音卻很小,調侃間,自己眼圈也紅了。
顧嫿給她說得臉一紅,剛想反駁。
周芷蘭一甩頭,眼圈紅色褪去,低聲道“國公爺親自接你,本說連夜帶你回來,免得讓太多人瞧見起疑心。我們等啊等,天都快亮了還不見你人影,才有人回來報說國公爺帶你去溫泉彆院了。”
顧嫿尷尬極了,想說點什麼,又覺得說什麼都不妥。
又不想在周芷蘭麵前撒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