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城驛站。
驛站外大雪紛飛,驛站內也是滴水成冰。
“爺爺的,這驛站內的地龍都壞了?那你們怎麼過冬?不得被凍死?”
驛丞尷尬一笑,想說他們住的屋子裡的地龍都是修繕過了,但一想到說出來,隻怕要讓位,便忍住了。
隻道“嘿嘿,咱們這驛站冬日來的人少,那上頭不給撥款修繕,我們也沒辦法不是。”
鎮國公一直坐在堂中,聽聞便道“就這樣吧,以前在外打仗的時候,也不是沒經曆過。”
“國公,您身有舊疾,不能挨凍啊。”
驛丞一聽,忙道“國公若是不嫌棄,便將我的屋子收拾出來,給國公住下。”
下屬們都看向他,眼神不善。
他解釋道“這位爺剛剛也說了,我們也是要過冬的嘛,所以我便自掏腰包,把我屋裡的地龍給修了修,再多就無能為力了。”
“還不趕緊去?!”
鎮國公住進這驛站唯一一間有地龍的屋子,其他人隻能多弄些炭盆取暖。
“國公……劉木那邊還沒消息。”
“……”
鎮國公正泡在浴桶中閉目養神,他背對著門的方向,背部虯結的肌肉上布滿了傷疤。
“要不要派在京的其他人去探探情況?”
“不必,無外乎被抓了,或者困在路上這兩種可能罷了。”
“可這兩種可能,意味兩條路啊。”
鎮國公低沉的聲音在屋內回響,他問“你似乎更期待他們將陸鳴雪抓回來的那條路?”
他的聲音中並沒有多少情緒,下屬沒有從中察覺到有不愉快,膽子便大起來。
“屬下隻是期待國公能問鼎天下,以國公的實力,早該如此了。偏偏那衛家不長眼,敢出來攔路。”
“衛家……”
鎮國公說起衛家時,往往語帶不屑。
對於這種泥腿子將軍,他向來不願放在眼裡。
也正因如此,被衛家多次壞了好事,他才更憤怒。
“你說得對,衛家,實在是太礙眼了。”
如果能將陸鳴雪綁來,引得衛封寒做出些叛君叛國之舉,那衛家的末日便來了。
皇帝能容忍被他一手捧上來的泥腿子將軍背叛他嗎?
鎮國公想到那副場麵,忍不住笑起來。
他哈哈大笑,站在門口的下屬也跟著大笑起來,權作伴奏。
“劉木是你舉薦上來的,他的辦事能力,也是你擔保的,不要讓我失望。”
下屬的笑聲戛然而止,額頭上滾落汗珠,忐忑道“屬下明白,這就去布置一番。”
“陸鳴雪,你怎麼把這兒當庫房了?過來進貨呢你!”
莫介一雙手抱胸,沒好氣地看著陸鳴雪掃蕩。
“我又不是吃白食,喏,給你。”
她拋了一塊金子給他,這金子自然是衛封寒給的。
反正她都要為衛家賣命了,預支貨款也沒什麼。
莫介一替阿薑把金子收下,看著她什麼藥都拿了一些,終於忍不住問道“你這是準備去搞刺殺?這些毒藥你要來做什麼?”
其實,陸鳴雪也不知道該拿些什麼才有用。
她根本就不知道將來究竟會麵對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