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紅軍平時養豬殺豬,是方圓幾十裡下手最乾淨利索的殺豬匠。
雖然人長得高大,嗓門粗,但平時看起來,就是個憨厚老實,甚至有點好欺負的普通莊稼漢。
可一旦虎起臉來,隻朝人眼一瞪!就能把人嚇到腿軟!
程敏畢竟隻是個年輕姑娘,被薑紅軍凶得後退幾步,咬著嘴唇,眼裡充滿了悲愴,不敢置信。
“你,你們……”
是秦煥東說的,隻要她來找薑穗,說他病了,薑穗肯定會心疼。
有了薑穗,他們就又可以輕輕鬆鬆白吃白拿,不然隻光是地裡的活兒,就能把他們給累死!
薑穗這個傻瓜,最好騙了。
可沒想到,事情根本不像他們預想的那樣!
她看向周屹安,這個被他們排擠出知青點,隻能住在河邊破屋裡的臭骨頭,是他!
就是他!他為了報複他們,故意從中挑唆!
可憐薑穗還真以為周屹安能看上她一個鄉下殺豬匠的閨女?
她難得好聲好氣地勸薑穗,“你還看不出來嗎?周屹安是為了報複秦知青,才故意接近你。你也不想想,如果你不是秦知青的對象,像他這麼眼高於頂,誰都看不起的人,又怎麼會看上你?你快醒醒吧!彆到時候被騙慘了,再回來找秦知青,到時候就晚了!”
薑穗忍不住嘖嘖出聲。
果然物以類聚,能和秦煥東狼狽為奸的人,一個個都是自以為是,自私自利,自說自話的蠢貨!
“你自己齷齪,彆把彆人想得跟你一樣齷齪!”
“我是為你好,你怎麼還罵人呢?反正秦知青是以為你才病的,你得負責把他治好!你要不跟我走,我就,我就……坐這兒不走了!”
眼看程敏耍無賴地往門檻兒上一坐,盤著腳的樣子,還不如村裡那些動輒一哭二鬨三上吊的潑婦呢!
對付這種人,薑穗有的是辦法。
正要找掃帚,把人給打走,周屹安比她動作更快,拎著程敏後衣裳領子,跟拎小雞崽子似的,把人扔到門口。
程敏一路尖叫掙紮,她也沒想到,周屹安這人平時跟悶葫蘆似的不說話,竟然冷不丁說動手就動手!
她不肯服輸,叫囂著,“放開我!周屹安,你被我說中心事,惱羞成怒了是吧!”
“你沒完了是吧,彆逼我動手打女人。”
周屹安渾身都透著凶悍的野性,眼中是毫不掩飾的嫌惡,
程敏身體瑟縮了一下,畏懼地看了他一眼,又看看被兩個男人護在身後的薑穗。
眼眶瞬間紅了。
“好好好,你們仗著人多,就欺負我!我不會放過你們的!”
說著,裹了裹身上的衣服,就轉身跑了。
薑紅軍氣得差點沒了胃口,“什麼玩意兒!”
周屹安一點都沒受到影響似的,繼續吃飯。
拳頭大的窩頭,兩三口一個,就著紅彤彤的朝天椒,辣得額頭冒汗,薑紅軍又跟他碰一杯酒,他一仰頭痛快喝下,那條大長腿甚至懶散地伸到她腳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