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一輩的事兒,薑穗一個做小輩的,不好開口,就自告奮勇說要去打飯。
科研院食堂有大鍋飯,米飯麵條小籠包,天南地北的都能有的吃,薑穗打了雞腿和小籠包,雞蛋湯,等回到周父周母身邊的時候,那個和周父一起來吃飯的女人,已經走了。
而周父拿了酥餅,不熟練地喂周母吃餅。
八十年代的時候,人的思想既保守又開放,在大庭廣眾之下需要保守,但內心又格外渴望瘋狂。
周父周母的舉動,瞬間就引起了周圍人或驚訝,或羨慕的目光。
薑穗大大方方坐在兩人對麵,笑盈盈地把飯菜擺放好。
看樣子,周父是把周母給哄好了。
沉默寡言的男人,隻要想把老婆哄高興,還是很有辦法的。
吃完飯從食堂出來,周母心情不錯的提出,要和薑穗一起去看電影。
薑穗看時間,中午老首長要家庭聚餐,帶了她上午包的餃子。
距離晚上去老首長家裡做飯的時間還早,就跟周母一起去了。
剛出了科研所的大門,沒走多遠的距離,就看見花壇旁的椅子上,幾個歲數都在四五十歲左右的女人,都同樣穿著藍色工作服,表情格外苦大仇深地議論什麼。
“有什麼好炫耀的?哪怕她和周工嘴對嘴的喂吃的,也隻能證明,她心虛了!在家怎麼喂來喂去的不行?非要當著這麼多人的麵喂,不就是生怕彆人小瞧了她這個周工老婆嗎?”
“小家子氣,咱當初都是差點出國留學的人,哪怕現在在研究所裡,也都是同事,她心思也齷齪了,竟然覺得你和周工有什麼?”
“就是,當初要不是你主動放手,今天還能她的位置?”
“你看見沒,她還帶著自己兒媳婦一起來,為什麼帶兒媳婦來,你們知道嗎?就是逼周工不得不看在兒媳的麵子上,陪她演戲!”
“哎呀,周工可真是可憐。”
“你們沒看嗎?她兒媳婦都看不上她,說話什麼的,連媽都沒喊過一聲!”
“好像還真是!聽說啊,她還看不上她那個鄉下來的兒媳婦,回來這麼久了,連婚禮都沒給補辦一個!”
薑穗和周母走近了,她們說的話都聽見了,也看清了其中那個陪周父一起去食堂的女人。
周母氣得當時就手發抖,憤恨地咬著嘴巴。
不管什麼同學不同學的,老周確實是一個字兒都沒給她說過。
但凡老周能有些作為,今天也不至於讓她聽見這些人在背後戳她脊梁骨,惡心她。
老周為什麼沒有作為,還不是因為顧著同學情誼,他護著她們嗎?
就在周母氣得快要哭出來的時候,薑穗已經跑到路邊修自行車的攤兒上,端了人家放在地上的一盆黑水,那噴水,是誰家自行車被紮了,就把內胎扒出來,打飽了氣之後,放在水裡,看到哪個地方冒泡泡了,就知道哪個地方漏氣了,好方便下一步補胎。
嘩啦一聲!
黑乎乎的一盆臟水,就這樣毫不顧忌地潑到了那群穿著藍色工裝的女人身上。
“啊!誰啊,乾嘛潑我們一身水?”
“你是故意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