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不該信了你的鬼話,還你的父親也曾經是一名寒戍衛,編得可真像呢。”稚年越說越來氣,惱恨地在他手背上狠狠擰了一把。
“我的父親的確死了。”艾爾文慘慘一笑,“他死的時候,我在狼狽逃命,最後逃到北方來了。不過話說回來,那首《凜關吟》我確實也很喜歡,像極了我在大山脈裡見到的景色。”
“你是從南方來的?”稚年驚訝道,她看著艾爾文的樣子不像是在說謊。這下她明白過來,他這人假假真真,可有些東西終究是裝不出來的,比如漂泊的旅人對於家鄉的一絲眷戀。
“我這人吧,最擅長騙小姑娘了,沒準這又是我編得故事,你可彆信。”艾爾文哈哈一樂。
“我偏要信,我偏要信,我偏要信,哼!”稚年此時沒了平時的理智,雙眼通紅地望著他。
“嘖嘖嘖。。。我勸你還是彆信。”一個嬌俏的聲音在兩人身後傳來。
而後嵐姻落在艾爾文的身側。她臉上堆著笑,挑了下眉,趁其不備在某人的腰上用力地掐了一把。
“哎喲!”艾爾文疼得跳腳起來。
“這又是騙了哪家的姑娘了?”嵐姻調笑著問道,“感情這幾日沒白忙活呀?”
而一旁的奧妮安則是臉上毫無波瀾,她對於艾爾文的“行事作風”實在是過於了解。
“嗬!男人。。。”稚年剜了艾爾文一眼,“終究都是鬼一個樣子。”稚年這姑娘年紀雖小,但也是一眼就瞧出眼前這兩個清麗絕倫的女子和艾爾文關係不一般。
“那會就該讓你死在那老東西的意識裡,省得我時時心煩。。。”稚年似是不解氣一般,竟然對著艾爾文拳打腳踢起來。
艾爾文感覺這小妮子的拳頭裡還帶著煞氣,被錘了幾拳幾腳後疼得隻能轉身躲開。哪裡知道稚年鬼靈精得很,一腳踢在艾爾文的腿彎處。
艾爾文吃痛之下跪伏在黃沙裡,樣子頗為難堪。
他心想著這小妮子不會魔法,要是自己用魔法教訓她,那真是有點沒有胸懷了。於是偷偷抓起一把沙子,低頭偷瞥了一眼身後影子的方向,而後猛地一個轉身,揚了一把沙子過去。
“啊!”稚年哪裡知道對方還能使出這麼幼稚的手段,連忙拿手去擋。
艾爾文趁著這個空隙,腳尖一戳,把稚年也帶倒了。
“放開我,放開我!”稚年在艾爾文胸口拚命地撲打著。
不知為何,此時艾爾文的腦海裡忽地想起了斬馬和知世的身影。
在不遠處看著的豫讓等人,暗自佩服起他們的元帥來。都有這麼兩位紅顏在身旁了,元帥還能樂此不疲地去招惹姑娘,那膽量可真不是一般人能比擬的。
“嘖嘖嘖,我也想上去踢上兩腳。白發狐狸,你怎麼看?”嵐姻抱著臂在一旁看著,用手肘支了下身旁的奧妮安。
“要不直接踢死得了。”奧妮安麵無表情地說道。不過比起踢死某人,她更在意的是方才這小姑娘提到的讓艾爾文死在那老東西的意識裡。什麼意識能讓他把命都交代在那?她心下有些不解。
嵐姻轉過臉來看著奧妮安的神色。她自然也是聽到那句話的,想必此時也猜中了奧妮安心裡在嘀咕什麼。
“想來,他在那地底下,也是遭遇了什麼九死一生的事。”嵐姻蹙起眉說道。
“你還記得吧,方才那雲漠煙提到了‘他們’。那家夥好像很吃驚他能活著從那地底下出來。”奧妮安說道。
“彆說那土匪頭子了,我都替他捏一把汗。方才那地底下的動靜,你又不是沒見著。”嵐姻說道。
就在兩人閒談之際,天際有猛漢降落,大腳一踩,大地震動。
艾爾文驚坐而起,當即撐起一塊碩大的“月麵”,擋在了幾位姑娘身前。他知道這會奧妮安與嵐姻的魔力已經枯竭,自然不可能讓她們以身犯險。
而周圍的豫讓等人則是比較慘了,在毫無防備之下吃了這麼一腳,被沙地上傳來的震蕩彈了個七零八落,幾人一下子失散在了沙漠裡。
“帶著一票女娃娃,在這開茶花會呢?”雲漠煙橫刀一指,望著鼻孔與嘴角都滲出血的艾爾文,一臉的得意。
“退開,剩下的交給我就行了。”艾爾文鬆開稚年的手腕,頭也不回地吩咐道。
稚年見到他如此正經的神色,哼了一聲後乖巧地退到一旁。
“你會為了你這個愚蠢的決定,付出慘痛的代價。”雲漠煙瞧著艾爾文,嘴角揚起誇張的弧度。
他這話才說完,便將葵傾拋在地上。顯然,他覺得已經不用這小丫頭作要挾了。
葵傾愣了下神,而後撒開腿往艾爾文這跑來。
“這話,我倒是要原封不動地還給你。”艾爾文一把攬過一臉梨花的葵傾,並挑了下眉,示意她躲到稚年的身後去。
無數的畫麵在他的腦海裡飛速翻卷,好比走馬觀花,他欣賞著斬馬的一招招,一式式。這位諾沙一族百年難遇的天才,必定有其獨到之處。
“古劍·恒!”艾爾文輕描淡寫地一笑,沙漠裡開始地動山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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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道劍鋒將沙漠生生分開,拔地而起,直衝天際。
夕陽將艾爾文的影子拖得悠遠細長,仿佛這昏黃的天地間,唯有那一抹揮劍的身影。人與昏黃,皆屬寂寥。
大漠孤煙直,引劍起狂沙。一介蓬蒿客,千載醉赤霞。
想當年,那個裸著上身的精壯男子,攬著懷中佳人,就是在腳下這片土地上,橫掃千軍,力敵萬人。
時隔百年,屬於那個天才的劍招,竟又如此華麗的登場,宛如招魂引,隻可惜。。。
雲漠煙想也未想,長刀一落,迎著那劍鋒而上。“噗”的一聲,他的血線綿延入天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