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偉說的沒錯,果然很窮。
王冕幾人跟著柴偉,坐了整整兩個小時的公交車,才來到了一處偏僻的鄉村裡。
柴偉的家在村子的最北邊,很偏僻。
一條已經爛成渣的水泥路麵貫穿了全村,王冕四處張望,在路邊的一塊石頭上看到了前進村三個字。
柴偉的家裡很是荒涼,地上灑落著厚厚的灰塵,家具更是敘利亞成色,很破舊,又老又爛。
角落裡儘是密密麻麻的蜘蛛網。
房梁已經泛起黃色,屋頂時不時有瓦片落下。這讓王冕很擔心柴偉的家會在某一場大雨中轟然坍塌。
“嗬嗬,我最近一直待在醫院裡,很少回來,臟了些,說實話,這屋頂漏水,要是哪兒漏了,你們自己找地方睡就行。”柴偉撓了撓頭說道。
“原本我打算把這塊基地也賣掉,但是我們這窮鄉僻壤,實在賣不下錢,這破房子,還是我爹留給我的,他活著是什麼樣,現在還是什麼樣兒。”
王冕點點頭,扭頭對著振圖開口:“振圖,你去外麵商店買點水和吃的回來。”
同時看向柴偉:“我們也是窮人出身,有個地方就不錯了,我在蒙北城中村的房子,也不見得比這裡好多少。”
說完又指了指大山道:“他們兩個,昨天晚上還睡在公園裡,這裡已經很好了。”
柴偉皺著眉頭,王冕的樣子不像說謊,扭頭衝著大山問道:“怎麼沒找我?我這裡雖然窮了些,好歹有個睡覺的地兒,說實話,我兒子出來以後,我幾乎去哪兒都帶著他,要不是市裡的房子賣掉了,我也很少回來,所以這裡臟了些。”
“不能找。”大山看到柴偉問話,愣了一下繼續道:“昨天晚上我們和一個煙販子乾上了,要是過來找你,說不定你也會和我一樣被揍一頓。”
“煙販子?”柴偉怔怔的看著大山。
“對,就是個倒賣假煙的,昨天晚上我買了包假煙……冕子早上過來才解決了這事兒。”大山侃侃而談。
“沒把你們怎麼樣吧?據我所知,在滇西最少有三四夥人做這個事情,當然,更具體的我也不太了解,但是這些人就是過街老鼠,被他們纏上了很麻煩。”柴偉皺眉道。
“嗬嗬,那倒沒有,冕子說了,兵來將擋水來土掩,而且我們也沒把他怎麼樣了。”
柴偉點點頭,沒有說話,似乎在沉思什麼,片刻後,轉身進了屋內。
不一會兒,柴偉從屋內出來,神情嚴肅,手裡拎著一根又長又黑的物件兒。
大山目瞪口呆的看著柴偉。
王冕也是瞠目結舌,大為吃驚。
“這是……噴……噴子?!”
大山望著柴偉手上黑洞洞的槍管,驚異萬分。
“嗬嗬,不是。”柴偉笑著搖了搖頭。
“就是一杆獵槍,解放前我爹經常上山打獵,留下來的,被我藏了起來,但是這玩意,距離遠了不行,近的話……哼,隻要一發,全村開席。”
說話間柴偉隨手將獵槍丟給了大山,這讓大山驚恐萬分。
“裡麵就兩發子彈,完了就沒了。”
“不是,柴哥,你把這玩意給我乾啥呀?!”大山摸著獵槍,很是冰涼,上麵纏著一些早已經不知道多少年的膠帶,黑洞洞的管子讓他感覺到一陣恐慌。
“嗬嗬,晚上村子裡亂,你們要是聽見打罵聲,不要理會就行,這裡十戶有八戶人家,不是老婆就是孩子,都是外麵買回來的。”
“除了這些,就是那些煙耗子,你們得罪了他,我怕他們會聞著味兒找過來報複,彆看我這兒偏僻,那些人對滇西和你們在蒙北一樣,熟悉的很。”
“有了這東西,起碼能防防身,嚇唬嚇唬人,當然,不到萬不得已,最好還是不要拿出來,不然你們逃跑的隊伍就要加一個人了。”
柴偉開著玩笑說道,眼中卻帶著認真。
“你呢?”王冕開口問道。
“我去醫院,我兒子還在那裡,晚上我得陪著。”柴偉坐在一個低矮的木頭凳子上,點了一根煙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