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泫予搖頭,“沒什麼。”說完看了眼地上的人,“他怎麼辦?”
你問我嗎?
甘甜左右看了一圈,秀氣的眉蹙起來,徐泫予的角度能看到她山包鼓起一樣的眉峰,“你這一下敲下去他多久能醒?”
他挪開眼,心裡癢癢的,想伸手戳,“半個時辰。”
半個時辰,那葬禮還沒結束。甘甜指揮,“再來一下,敲到一個時辰後醒。”
徐泫予黑了臉,但還是乖乖地往遇文頭上又來了一下。聽聲音挺脆的,是個熟西瓜。
把人用糙麻繩一綁,往角落裡一塞,順道把他的臭襪子塞進他嘴裡,拿布條纏住嘴。
看著自己的作品,甘甜拍拍手,挺滿意的,“搞定。”
徐泫予旁觀她做完這一切,突然覺得這一幕有些熟悉,忍不住冷笑兩聲。
“你上次打完我之後,好像就是這個表情。”
被喚起久遠的記憶,甘甜莫名感到一陣心虛,對著徐泫予露出一個強壯鎮定的笑容,“是、是嗎?”
“是啊。”徐泫予微笑,往甘甜麵前湊,非要她抬起心虛的臉跟他對視,視線牢牢鎖著她,“那個時候那麼討厭我?”
甘甜皺著鼻子,“沒有,不討厭你。”
表情和嘴巴在說不同的答案。
他湊近,甘甜躲開,以為他要親她,嘴巴微微抿起,“不許親我。”
其實沒想親,拇指擦掉臉上不知道什麼時候沾上的灰。甘甜愣了一下,為誤會對方而感到尷尬,但下一秒臉頰肉被人輕輕咬了一下,甚至還惡劣地嘬了一下,嘬出了一聲響。
甘甜躲開,使勁擦了擦臉,漂亮的眉毛蹙起,半邊臉都被他弄紅了,“你乾嘛?”
徐泫予沒回答,依然用那種惡劣的表情看著她,他們很久沒見了,但小沒良心的一看就根本沒想起過她,都沒有問過一句他這幾天去了哪裡。
徐泫予半垂下眼,掩住晦暗的神色,“今天彆亂跑,跟在……他們後麵,保護好自己。”
第三次了,但徐泫予的“提醒”和他們的似乎有些不一樣,可真要甘甜說出什麼不對勁,好像也說不出來。
不等她反應,腦袋被人溫柔地揉了揉,徐泫予飛身上樹,跳上院牆,一會兒就不見蹤跡。
徐泫予怪怪的。
……
隨著一聲嗩呐長鳴,徐老太爺的葬禮開始了。羌笛、排簫、二胡、琵琶,樂器逐一加入悲慟的吟唱。
徐澤舟一身孝衣,上前敬祭,他念挽詞的聲音比平時低沉許多,甘甜從他始終半彎的脊背裡窺到他悲傷的靈魂。
除了他以外,還有一個人。
甘甜越過人群,看向最後麵的周任遠,他站在離門很近的地方,長久而沉痛地凝視最前方的徐澤舟和棺槨。如果不是眼花,她確實看到了對方眼角一閃而過的淚光。
隨後音樂又起,滿院燈燭大開,族中年老的長輩上前念祭文。
徐老太爺已無至親血脈,出殯前,摔瓦盆的依然是徐澤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