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針下去,甘甜情況穩定下來。廉肅讓傭人把她送去客房,又叫特助聯係葉思灼來接人。
甘甜身體裡的藥效被安定暫時壓製,沒有徹底解決。她臉色潮紅地蜷縮在床上,難耐地弓著身子翻來覆去。
一身濕衣的廉肅毫無作為,端坐客房沙發,緊實精壯的肌肉在襯衫下顯示出蓄勢待發的氣勢。
他卻是個“紙老虎”,隻用眼神,一寸寸度量麵前的人。
賀棋一直沒走,他是廉肅的心理醫生,冷靜地做出判斷“你在意她?”
廉肅視線鎖著甘甜,糾正他的用詞“我對她感到好奇。”
賀棋的眼睛就是最精密儀器,廉肅則是他最熟悉的參照物,一毫米的偏差也逃不過他的眼。
他眼神篤定“你對她失控了——情緒、好奇心,以及你的控製欲?”
廉肅沒有否認。
這沒有什麼好否認。
能毫不避諱自己功能性障礙,承認自己不行的男人不會隱瞞這點情緒上的偏差。
廉肅討厭“失控”,但並不代表不能直麵自己不受控的一麵。
他隻是不會縱容自己的掌控欲泛濫,靠近是一種手段,為了了解,然後解決。
離開酒吧第三次看向她時,他心裡就布下了一張網。她一定會被他這樣審視、解密,現在不過是提前了。
“官方數據表明,同樣禁紋的攜帶者碰麵時會比平時多分泌72倍的費洛蒙,下丘腦活躍顯著增強。”
賀棋視線緩慢地掠過廉肅,想從他一成不變的臉上找出更多端倪,可惜失敗了。
“聽說這種感覺會讓人上癮,你感覺還好嗎?”
廉肅沒有直接回答,搭上自己的手腕,血管下脈搏的彈跳像一麵衝鋒的鼓。
他沒有直接回答“心跳每分鐘98次,正常範圍。”
賀棋長歎一聲,雙腿交疊“比平時快。”
廉肅不置可否,眼神久久凝視床上的人,他的眸色幽深,眼神極其複雜。
探究、侵占、掠奪……這些情緒都浮在表麵,再往裡看,賀棋窺探到不滿以及憐愛。
賀棋屈指輕叩桌麵,語氣不耐,“你發病了。”
白騎士綜合症。
憐愛弱小,理想化看起來弱小無助的女性並幻想他們需要拯救。
將被需要的心理投射到受助者身上,試圖完全掌控她,並充當對方生命裡唯一的騎士。
患者通常伴隨極其嚴重的刻板行為。
廉肅的情況更嚴重。
因為一直沒有遇到心動的受助者,反複壓抑自己的“救世主”心理。
賀棋接收他時,他已經開始在腦子裡嘗試虛構一個受助者,並嘗試通過自殘手段並感受到受助者的“痛苦”。
“她符合你心裡完美受助者的形象嗎?”賀棋問他。
“當然不,”廉肅眉心蹙起,顯露出一絲少見的疲倦和厭煩,“她看起來可憐又孱弱,毫無自保能力,沒有戒備心,一點藥物都能讓她變成這樣……”
床上的人像是聽到廉肅的數落,無意識地發出一聲痛苦的嗚咽。廉肅的聲音硬生生止住,指尖煩躁地敲了兩下膝蓋。
ok。
符合。
賀棋建議廉肅用她來治療。
“你很清楚你的病沒有徹底好過,靠壓抑和控製並不能讓你痊愈。找到合適的受助者,滿足你的‘騎士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