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甜進入房間才明白廉肅為何讓她來這裡洗。
她留在定山居的所有東西,不知為何都被收拾到了廉肅的房間。
她的貼身衣物、開封後未使用過幾次的護膚品,好奇買的花椒香氣的香水……還有那條她說要拿走卻忘記了的絲巾,全都整齊地陳列在一個新出現的櫃子裡。
櫃子的櫃身是木質結構的,整齊交錯地隔成一小個一小個正方形的方格,門則用的透明玻璃。單從外表看過去,不像櫃子,像用來裝收藏品的展示架。
廉肅自己的臥室裡布置了一塊區域,用於展示跟她有關的物品。
甘甜的耳根微微有些發熱,她踮腳取下一套自己的睡衣,進了浴室。
洗到一半,浴室門被敲響。
廉肅之前也這樣過,往往是因為她泡澡的時間太久,擔心她低血糖在浴室暈倒,來確認她的情況。
於是甘甜自然而然地跟從前一樣對外麵的廉肅說“我還好,洗完就出來。”
但門外的人彬彬有禮地問她“我能進來嗎?”
花灑噴出溫熱的水,經過頭發流淌過甘甜的額頭、眼睛、鼻梁、嘴唇以及和耳朵。
她一把抹開臉上的水,差點懷疑自己的耳朵。
沒等她回答,廉肅用實際行動證明她的聽力沒出問題。
他在沒有得到回應的情況下,擅自推開了隔間的門。
隔著水霧,甘甜對上廉肅深邃幽暗的眼神。
廉肅在甘甜心裡一直是個紳士,哪怕他有冷淡的時刻,但他的風度和教養刻在骨子裡。
一向都很有耐心,包容性滿分。
在她不適應的時候,他總是先退一步的那個人,給很多時間讓她適應。
但今天的廉肅卻格外冒進和魯莽。
甘甜的手在他的發絲間穿行,嘗試安撫他暴動不安的情緒,但失效了。他像初次踏入人類社會,還學不會收起獠牙的野獸。
甘甜忍不住張嘴,狠狠咬上廉肅的肩膀。
尖牙陷入皮肉裡,她品嘗到血腥氣味,但廉肅眉頭也不曾眨一下,居高臨下地俯視她的臉。
“抱歉。”
他隻停頓了一秒。
甘甜最終也沒能在當天抱上想媽媽的小貓寶。
次日清晨天還未完全亮透,甘甜迷迷糊糊睡醒。她被橫在胸前的手臂壓得喘不上來氣,推了推廉肅的胳膊。
廉肅眼神混沌,渙散的瞳孔在辨認出身邊的人後開始聚焦,他滾燙的胸膛貼上甘甜的脊背,緊緊抱著她。
甘甜在被子裡翻來覆去好幾下,找出最舒服的姿勢跟他擁抱。指尖下意識地插入廉肅茂密的頭發裡,胡亂地畫著線條。
“把心理醫生叫來吧。”
在她以為廉肅不會回答時,他出聲“……嗯。”
等日光逐漸翻過窗台、透過窗簾的縫隙把屋子照亮,甘甜和廉肅先後起床。
甘甜剛洗漱完,床頭的內線電話響了。
廉肅這會兒剛進洗手間,他很有紳士風度的洗手間讓給甘甜先用,又不肯去客房洗漱,所以接電話的是甘甜。
阿姨語氣溫柔“甘小姐,家裡來客人了,是葉家的葉思灼。”
甘甜低頭看了眼時間,七點五十四。
葉思灼上班的時候都沒有起過這麼早。
“好的,我知道了,我們馬上下去。”
洗手間裡的廉肅聽到聲音,詢問她發生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