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敢用力,但這種不輕不重的恰恰最為致命敏感。
懷中的女人明顯戰栗一下,耳根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紅發燙。
不等她氣呼呼地開口,廚房門口傳來一陣細微的動靜,維持擁抱姿勢的兩人下意識偏頭看去。
隻見電動輪椅上張婉一臉尷尬地想要拾起腳邊掉落的毛毯。
三人麵麵相覷。
張婉直起半彎的腰,眼神躲閃,到底是老練,不出半秒鐘,神色恢複平靜,輕咳兩聲,“看樣子廚房不需要我幫忙,你們繼續,繼續。”
話音落下,她操控電動輪椅的搖杆,輪子碾動地磚,在空中劃出半圓的弧形,那抹纖瘦脆弱的背影消失在他們兩人眼中。
本想著來廚房打打下手,找點事情做一下,卻無意撞見這一幕。
小年輕血氣方剛,新婚燕爾,她作為過來人能理解。
她不著急吃年夜飯。
空氣安靜,仿佛張婉從未來過廚房,廚房中央兩人還親密無間地抱在一起。
地板上那條顯眼的毛毯成為唯一的痕跡。
許羨淡粉色的麵頰早已爆紅,五臟六腑的血液儘數往她姣好的麵容上湧。
比起她的害羞,江時白除了一瞬間的震驚之外,與日常無異,鎮定自若處變不驚,剛想開口安慰懷中的女人兩句,高大的身軀被一股力道彈出去。
女人用足十成十的力道將他推出去,男人身上圍裙的飄帶揚在半空,踉蹌一下,才站穩腳跟。
許羨美眸沾染水汽,凶巴巴地盯著他,語氣不佳,“快做飯。”
說罷,她不再理會呆滯的他,氣鼓鼓轉身打開冰箱,將張姨洗切好裝在保鮮盒中的菜。
剛才她媽媽的出現,有種回到上學時期早戀被家長抓包的錯覺。
而且還留下‘繼續’兩個字,她真的很想刨個地縫鑽進去,永遠不出來。
一切的始作俑者都是江時白,她自然不會給他好臉色瞧。
江時白自知理虧,見她羞紅臉,從脖子到耳根的皮膚紅成一片,雪白的肌膚被深粉色覆蓋,眼神暗了暗,沒有繼續糾纏她。
他背過手係好掛脖式圍裙,漂亮的結在靈活的指尖快速翻動,緊接著摘掉無名指婚戒,妥小心妥善裝入褲子口袋。
眼見著天完全黑沉,離吃晚餐的時間不遠,他們進行分工,難度係數大的菜由江時白掌控,一些小菜則是許羨掌廚。
兩人有條不紊地做飯,廚房水汽蒸騰的聲音、鍋鏟滑動的聲音此起彼伏,時不時夾雜幾句他們兩人的對話。
許羨瞧著鍋中的濃油赤醬包裹的四喜丸子,圓滾滾的小小一顆,她拿起瓷盤中的勺子,從中舀起一顆。
用嘴巴對著它吹氣,晾了一會兒後,她將勺子遞向正在給排骨收汁的江時白。
隻見身穿圍裙的男人背對著廚房門口,白色的衛衣沒有沾染纖塵,身旁同款衛衣的女人微仰著頭,貼心地將勺子遞到他嘴邊。
男人手中鍋鏟翻菜的動作沒有停,簡單的炒菜動作在他手中看著賞心悅目,他二話不說地低下頭,咬住鐵勺上的四喜丸子。
等他嚼了幾下,許羨眨巴著眼睛,熟練詢問“熟了嗎?口味可以嗎?”
“嗯。”江時白嘴裡有東西,沒有張開嘴說話,用氣音告訴她。
這套流程兩人再熟悉不過,除了海鮮之外,許羨做了幾道菜,江時白就嘗了幾道菜。
許羨見狀立刻翻臉不認人,放下勺子,安心地將鍋中的四喜丸子裝入盤子裡,嘴裡哼唱著輕快的曲調。
她的聲音空靈,嗓子的振動頻率發出美妙的歌聲,餘音繞梁,廚房縷縷炊煙的煙火氣平添幾分美妙的意味。
江時白輕笑一聲,聲音藏著幾分無奈,“江太太是在拿江先生試毒嗎?”
大部分的菜根本不需要嘗一口辨彆熟度,他懷疑她用嘗味道和熟度的名頭,報複剛才他的行為。
一兩回察覺不到不對勁,可每道菜都嘗一口,他肚子都隱隱約約有飽腹感。
許羨裝傻充愣,堅決不會承認她的小心思,紅唇似揚非揚,聲音帶著淡淡的笑意。
“江先生可不要血口噴人,你單純想多了,我隻是想讓你吃第一口我做的菜,真是好心當成驢肝肺。”
“不想吃,可以直說,不用拐彎抹角拒絕我。”
話裡話外說江時白不識好歹,他沒有直接的證據就懷疑她的心。
理不直,心不壯的她倒打一耙。
按照平日裡她的性格,要是真的被他冤枉,早就跳腳瞪他,哪裡是這麼一句輕飄飄的話就打發。
江時白眉宇間掛著寵溺的笑容,微不可聞地搖搖頭,沒有繼續抓著這件事不放。
他乾脆利落地承認錯誤,“乖寶做的菜都很好吃,沒有不想吃的意思,是我不該懷疑乖寶的好心,我的錯。”
許羨紅唇翹起一定的弧度,忍著心裡的痛快,剛想寬宏大量地回應一句,耳畔再度傳來他低沉的聲音。
“有錯就該罰,晚上我會補償你。”
話音落下,他將已經吸收好汁水的紅燒排骨裝入瓷盤,隨後端到外麵的餐桌,獨留許羨一人在廚房石化。
誰要他補償?
他口中的補償聽著就不是一個好詞。
誰知道他心裡藏著什麼鬼主意?
明明是兩個普通的字眼,愣是被他意味深長的語氣染上幾分彆樣的曖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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