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又打我?”
“因為你欠捶!”
“大姐你不講理,我又乾什麼了?”
江耀祖苦逼的眨眼睛,對方翻了個白眼懶得搭理他。倒是江護弟在一邊幸災樂禍的接過了話茬子。
“誰叫你把她騙溝裡去了?本來腦子就不大好用,現在可真瘋得有時有晌。
我天天跟在她後頭,擱那小水溝子邊蹲著,跟蚊子們都已經混個臉熟了。
哼,挨打你也是活該!”
其實沒人規定江護弟必須得跟著江招弟,但是這孩子被她娘那天的瘋魔樣給嚇壞了。總覺得大姐掉溝裡去如果真的淹死了,那一定都怪自己沒有看好,所以現在盯的都可緊了。
“這真的不怨我,誰騙她了呀?”
說起這個天天挨打的原因,江耀祖真是苦逼的眼淚嘩嘩。
“天上起了魚鱗斑,溝裡的魚兒都亂翻。天上起了疙瘩雲,溝裡的魚兒一大群!
奶奶教的順口溜明明就是這麼說的,大姐她自己下溝裡沒撈著是她沒口福,這到底跟我有什麼關係啊?
乾啥左一頓右一頓的打?大不了以後我都不說了唄!嗚嗚嗚,都不講理…”
愛哭就哭去唄,沒人樂意搭理他。
許氏看著大閨女,眼含擔憂。
“你這一天天的老是去水溝子裡撲騰什麼?怎麼就淹不怕了你!上回嗆水你忘了是不是?咱能不去了嗎,讓我省點心成不成?”
“成。”
乾脆利索的答應,讓以為又要徒費口舌的許氏愣了愣。
“真不去了?”
大閨女突然這麼好說話,弄的人都有點不大能適應了。江晚笑了笑,拿起桌上的粗糧窩頭咬了一口。
粗糧不愧是粗糧,紮的人嗓子疼。
那些細細碎碎的酸澀鈍痛,全被她努力的咽進了肚子裡。
回不去了,她知道。
“嗯,我已經學會泅水了,以後保證不會再被淹著,不用再去瞎撲騰了。”
“那就好。”
許氏臉上也帶出一絲笑意來。
“我這一天天的要忙著乾活,也沒那個功夫看著老二老三。以後你幫我多照看兩眼行不行?出去玩的時候把二丫頭也帶著。”
江晚抬頭看她。
“知道了,娘你趕緊吃飯。再不吃我打江老三了。”
“嗬嗬嗬,你這丫頭。行行行,我這就吃。你們也趕緊吃飯,趁著天還沒黑抓緊的洗漱乾淨,也好省下些燈油。”
母親有令,孩子們便加快了動作。
等吃完洗好躺在床上的時候,江晚從窗戶裡看見天空掛著的那輪玉盤,久久不能入眠。
古人不見今時月,古月也照迷路人。
明明是同一個月亮,怎麼會劃開了兩個世界?誰樂意來這破古代?沒空調沒ifi,沒吃沒喝沒奔頭,想想都覺得人生無望。
以前在三院打工的時候多好?
除了老院長,就屬她的精神狀態最穩定。經常在開大會的時候點名表揚,小江是三院精神科最受患者喜歡的大夫。能與病患打成一片,前途形勢一片大好,吧啦吧啦吧啦……
哪裡像是來了這破地方,天天情緒暴躁啊?以前都是同事們跟患者打成一片的時候,才能請動她這個高人出手的。
唉。
長長的歎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