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的朝堂上,氣氛緊張得如同即將斷裂的弓弦。天啟皇帝坐在龍椅上,麵色凝重,國庫空虛。遼東欠餉幾個月了,陝西又旱災。哪裡都需要銀子。
魏忠賢身穿一襲華美的蟒袍,其上繡著精美的紋路和圖案,仿佛在訴說著權力與富貴。在搖曳不定的燭火映照之下,閃爍出令人毛骨悚然且詭異萬分的光芒。
隻見他微微彎著脊背,就像隱藏在黑暗中的毒蛇,時不時地閃爍著狡黠與陰狠的寒光,讓人不寒而栗。
終於,他率先打破了沉默,開口說道“陛下啊,現今咱們大明是內外交困,您看這邊境之上,那後金的蠻夷,對我大明江山虎視眈眈。雖說目前雙方暫且還能維持表麵的和平,但實際上他們就如同一群饑餓至極的野狼,時刻圍繞在我們身旁,伺機而動。
再瞧瞧國內,更是災禍不斷,洪澇乾旱交替肆虐,地震蝗災頻頻發生。可憐那些無辜的百姓們,整日食不果腹,衣不蔽體,嗷嗷待哺之聲不絕於耳。無論是救濟這些受災的民眾,還是加強邊境軍備。都需要大筆的錢財呐。可是眼下,咱們的國庫早已空空蕩蕩。”說到這他停頓了下,看了一眼天啟,繼續說道“陛下,老奴聽聞那江南商人富可敵國,莫如向他們征稅,如此一來,國庫之危可解矣。”
信王朱由檢在一旁聽聞,趕忙上前,恭敬地行禮後道“皇兄,臣弟以為此舉不妥。江南商業繁榮,仿若國家經濟之血脈,一旦征稅過重,恐使商業受損,百姓生計亦受牽連。”
魏忠賢斜睨了朱由檢一眼,不悅道“信王殿下,國庫無銀,朝廷諸事難以為繼,這江南商人既得諸多利益,為國庫出些力豈不是應當?些許小影響,不足掛齒。”
朱由檢神色嚴肅,直視天啟帝“皇兄,切不可因一時之需而動搖國之根本。江南若衰敗,賦稅減少,且恐生民變,到時局麵更難收拾。當另尋他法來充實國庫才是。”
魏忠賢滿臉堆笑,眼神卻透著狡黠“信王殿下,您也知曉,如今這國庫癟癟,空得都能跑馬啦。那江南的商人,一個個富得流油,咱得想法子從他們身上拔點毛,好填了這國庫的窟窿,殿下意下如何?”
信王朱由檢眉頭一皺,不卑不亢地回應“魏公公,江南商業興榮,恰似國家之根基穩石。對其貿然征稅,怕是會驚了這商業之巢,致使市麵混亂,百姓流離失所。這絕非長遠之計,還請公公慎思。”
魏忠賢臉色一沉,提高了聲調“殿下,老奴一心隻為陛下分憂,為國庫解難。那些個商人,平日裡儘享富貴,此時讓他們出出血,有何不可?難道要眼睜睜看著朝廷無銀可用,軍備廢弛,外敵來犯?”
朱由檢神色冷峻,直視魏忠賢“公公所言差矣。治國如烹小鮮,不可急躁。若因短視之舉毀了江南繁榮,賦稅大減,民怨沸騰,那才是真正的內憂外患。當徐徐圖之,或整頓吏治,或興修水利以促農桑,皆可增收,何必盯著江南商人不放?”
魏忠賢冷笑一聲“殿下說得輕巧,整頓吏治、興修水利,哪樣不是曠日持久,遠水難解近渴。這江南商人的稅,征了便能即刻見銀,解朝廷燃眉之急。”
朱由檢雙手抱拳,堅定道“公公隻看到眼前之利,我卻要為大明的千秋萬代著想。江南商業若毀於一旦,恢複元氣難如登天,此中利害,公公莫要再糊塗。”
天啟帝坐在龍椅上,眉頭緊鎖,眼神中透著猶豫與糾結。他深知魏忠賢一心想要通過對江南商人征稅快速填補國庫,其出發點似乎是為了朝廷運轉,可手段過於激進。而信王朱由檢所慮亦是長遠,江南商業若受損,確實可能引發一係列難以收拾的局麵,動搖國之根本。他既想緩解當下國庫空虛的困局,又害怕因征稅舉措導致民變或商業衰敗等嚴重後果。在這兩人的激烈爭論中,天啟帝一時難以決斷,內心在權衡利弊之間不斷徘徊,既擔心錯過快速增收的機會,又憂慮大明江山的穩定與未來走向,隻能暫且沉默,思索著是否有更為周全的第三條道路可走。
就在此時,東林黨人楊漣出列,他神色嚴肅陛下,魏公公此提議實乃禍國殃民之舉。臣等聽聞,各地稅監在征收賦稅過程中,多有不法之舉,肆意增加稅目,提高稅額。百姓們辛辛苦苦勞作一年,所得卻被搜刮殆儘,苦不堪言。而這些稅監多為魏公公一黨之人,他們借著征稅之名,行中飽私囊之實,擴充自身勢力,根本不是真正為朝廷考慮。這是在飲鴆止渴,是在把大明推向深淵啊!”楊漣言辭懇切,句句直擊要害。
周大端也緊接著說道“陛下,臣附議。江南商業繁榮,是我大明之幸,是百姓安居樂業的保障,是國家繁榮昌盛的源泉。若因加征賦稅而破壞這繁榮之象,無異於殺雞取卵。且如今朝廷稅收製度混亂,猶如一團亂麻,大量財富被貪官汙吏截留,如同水流被引入暗渠,並未真正進入國庫。若不整頓這混亂的局麵,反而加重百姓負擔,必使國家陷入更深的危機,如同陷入泥沼,越掙紮陷得越深。”
本小章還未完,請點擊下一頁後麵精彩內容!
魏忠賢冷笑一聲,陰陽怪氣道你們這些東林黨人,莫要在此胡言亂語。你們不過是為了維護江南那些富商的利益,假公濟私。朝廷沒錢,拿什麼去抵禦後金?邊境將士缺糧少餉,如何打仗?難道你們要眼睜睜看著後金鐵騎踏破我大明山河?你們這些迂腐之輩,隻知空談仁義,不知國家存亡之危。”他邊說邊甩了甩袍袖,袍袖帶起一陣風,吹得燭火搖曳不定,仿佛也在為這激烈的爭論而顫抖。他眼中滿是不屑,那眼神仿佛在嘲笑眾人的幼稚,又像是在掩飾自己的心虛,那目光如冰冷的刀鋒,劃過眾人的臉龐。
朱由檢氣得渾身發抖,他怒目圓睜““魏公公,你莫要危言聳聽。朝廷缺錢,難道就隻有加征賦稅這一條路?如今朝廷吏治腐敗,各級官員貪汙成風,這才是國庫空虛的根源。就說各地的稅監,他們打著朝廷的旗號,卻乾著中飽私囊、橫征暴斂的勾當,百姓苦不堪言。我們應該從整頓吏治入手,清查貪官汙吏,抄沒他們的家產充入國庫,此乃釜底抽薪之良策。這就像清理河道中的淤泥,隻有讓河道暢通,水流才能順暢。”他的聲音在朝堂上回蕩,如洪鐘大呂,擲地有聲,讓不少正直的大臣微微點頭,眼中露出讚許之色,他們為朱由檢的真知灼見而感到振奮。
魏忠賢臉色一變,眼中閃過一絲慌亂,但他很快鎮定下來,提高聲音道“王爺,您可不能信口雌黃。老奴掌管東廠,並未發現如您所說的大規模貪汙現象。您這般言論,莫不是想擾亂朝堂,打擊朝廷忠心之士?還有你們東林黨人,平日裡就與朝廷作對,如今又來攪局,其心可誅!”他眼神凶狠地盯著朱由檢等人,試圖用氣勢來壓製對方。
朱由檢向前逼近幾步,毫不畏懼地與魏忠賢對視“魏公公,東廠在你手中,早已淪為你排除異己的工具。多少忠良之士被你陷害,真正的貪汙之人卻在你的庇護之下逍遙法外。你為了一己私欲,蒙蔽聖聽,禍亂朝綱,大明的江山都要被你毀了!”他的言辭激烈,義正言辭,朝堂上的氣氛瞬間緊張到了極點。
魏忠賢惱羞成怒,額頭上青筋暴起“王爺,您休得胡言!老奴對陛下忠心耿耿,為朝廷鞠躬儘瘁。您這般汙蔑老奴,是何居心?莫不是想與老奴過不去,妄圖攬權?你們東林黨人也彆想好過,彆以為我不知道你們打的什麼算盤。”他的身體微微顫抖,像是一隻被逼急了的野獸。
朱由檢冷笑一聲“我為大明江山,為天下蒼生。我要的是大明的長治久安,不是你魏忠賢的專權跋扈。若任由你胡作非為,大明必將陷入萬劫不複之地。”他的目光轉向天啟皇帝,眼中滿是期待。
此時,朝堂上一片嘩然,大臣們交頭接耳,議論紛紛。有的支持朱由檢和東林黨人,對魏忠賢的惡行敢怒不敢言;有的則是魏忠賢的黨羽,眼神閃爍,不知在盤算著什麼。
就在這爭論愈發激烈、幾近失控之時,天啟皇帝緩緩抬起手,示意眾人安靜。片刻的寂靜後,天啟皇帝開口了,他的聲音沉穩而威嚴“今日之爭論,到此為止。加征賦稅與整頓吏治,皆非一時可決之事,朕需再行斟酌。眾卿莫要再為此事爭執,先退下吧。”
這一錘定音,讓朝堂上緊張的氣氛暫時緩和,然而,這場沒有結果的爭論卻在每個人心中種下了更深的種子,朝堂的風雲變幻仍在繼續,大明的未來依舊在迷霧之中。
晚上,乾清宮
天啟皇帝的禦書房內,燭火搖曳,光影在牆壁上晃動,仿佛也在為這複雜的局勢而不安。朱由檢應召前來,心中滿是疑惑,不知皇兄此次單獨召見所為何事。
天啟皇帝那原本就略顯蒼白的麵容此刻更是被一層凝重所籠罩,他那雙深邃的眼眸緊緊地盯著麵前的朱由檢,仿佛想要透過對方的眼睛看到其內心深處一般。過了許久,天啟皇帝才微微動了動嘴唇,用一種低沉而又緩慢的語調開口說道“皇弟啊,今日朝堂之上發生的事情,朕心裡清楚得很,知道你一心都是為了咱們這個國家。但是關於魏忠賢提出征稅這件事,實際上乃是朕授意於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