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八旗發現不對勁了,寧遠城上的紅衣大炮威力遠超他們的想象。那黑洞洞的炮口,仿若死神的巨眼,每次噴吐出憤怒的火焰,便能在極遠距離將他們的士兵無情地撕裂。一炮下去,硝煙彌漫之處,一堆人如割麥般倒下,肢體橫飛,慘叫連連。再強悍的士兵在這等恐怖的火器麵前,也不過是脆弱的血肉之軀。原本如洶湧潮水般衝鋒的八旗軍隊,漸漸被這猛烈的炮火壓製,出現了畏縮不前的跡象。
城頭上的明軍看到八旗的攻勢停滯,抓緊時間,修補城牆,這不前麵搜集來的門板,石塊發揮作用了。士氣更是大振。衝著城下喊“來啊,繼續啊!看看爺爺的炮彈硬,還是你們的頭硬”
這個說“哎呀,爺爺的刀還沒見血呢?難不成等下去殺隻雞湊數嗎?哈哈”
那個說“你說他們是不是一根筋,遠遠看到炮彈飛來不躲呢?難怪辮子紮的是要抽炮彈”
整個城牆上歡聲笑語,仿佛這裡沒經曆過什麼一樣。反觀後金這裡。哪怕站著督戰隊也攔不住潰逃的士兵,畢竟血肉之軀,欺軟怕硬。我過來是撈一把就走的。要搭上性命那免談。這也不能怪他們,畢竟明軍前期大交戰是屢戰屢敗。自信心不就膨脹了嗎?
“給我上!不許後退!”代善見此情形,怒目圓睜,親自揮舞著長刀,斬殺了幾個畏懼退縮的士兵。在他的威逼之下,八旗士兵們隻能硬著頭皮繼續衝鋒,妄圖憑借人海戰術,衝破寧遠城的防線。他們如螻蟻般密密麻麻地湧來,一部分士兵終於冒著炮火摸到了城牆腳下,迅速搭起雲梯,那雲梯高高豎起,靠在城牆上仿佛一道道通往死亡的橋梁。同時,攻城盾車也緩緩向前推進,這些盾車上麵覆蓋著厚厚的牛皮,能夠有效抵擋箭矢與石塊的攻擊,前仆後繼,這是用人肉鋪平道路啊!在付出慘重代價後,終於艱難地摸到了城門下。
寧遠守軍看著逼近的敵人,也瞬間停止了嬉笑打鬨。箭簇,滾木,辣椒水,熱油一股腦的往下倒。這邊才躲過弓箭,腳下打滑,站不穩摔倒。“轟”大石頭砸在腦袋上。一命嗚呼。好不容易雲梯爬一半,滾談的熱油澆灌。注意是澆灌。這是“麻辣燙”嗎?。袁崇煥鎮定自若地指揮著,他深知紅衣大炮雖威力巨大,但裝填彈藥需要時間,不能完全依賴。於是,他一麵安排炮手們有條不紊地裝填炮彈,調整炮位,確保每一發炮彈都能發揮最大的殺傷效果,同時下令“火槍手,準備射擊!待敵軍靠近城牆,先以火槍齊射,打亂他們的節奏!”火槍手們早已嚴陣以待,他們手持火槍,排成整齊的隊列,透過城牆的垛口,瞄準著下方逐漸逼近的敵人。當八旗士兵靠近到一定距離時,隨著一聲令下,火槍手們同時扣動扳機,“砰砰砰”的槍聲瞬間響起,密集的鉛彈如雨點般射向敵軍,哪怕後金軍的棉甲再怎麼抗擊打,也頂不住這彈雨啊,許多八旗士兵被擊中,紛紛倒下。
對於那些已經搭起雲梯準備登城的敵人,守軍們則采用了“滾木礌石加大油”的戰術。“快,把滾木推下去!”一名軍官大聲呼喊著。士兵們齊心協力,將一根根巨大的滾木順著城牆推下,滾木轟隆隆地滾落,所到之處,雲梯被砸斷,八旗士兵被砸得骨斷筋折。同時,守軍們還將事先準備好的大油傾倒而下,淋在攻城的士兵身上,接著又投下火把,一時間,火焰熊熊燃燒起來,許多被淋上油的士兵瞬間變成了火人,在痛苦的掙紮中慘叫著死去。
麵對城門下的攻城盾車和撞擊城門的敵軍,守軍們則用長杆鐵鉤和重物進行對抗。他們用長杆鐵鉤從城牆上探出,勾住盾車的邊緣,然後眾人一起用力,試圖將盾車掀翻。“一二,用力!一二,用力!”士兵們喊著號子,奮力拉扯。同時,城牆上的士兵們還將巨大的石塊用繩索吊起,然後猛地鬆開繩索,讓石塊重重地砸向盾車和城門下的敵軍,不少盾車被砸得粉碎,敵軍也被砸得死傷慘重。
“撤”努爾哈赤兩眼冒煙,無奈下達了停止攻城的命令。廣闊的平原上橫七豎八的躺著幾百具後金士兵的屍體。
一天的攻防戰就這樣落下了帷幕,雙方各自休戰。緊張了一天的守城士兵也一下子癱倒在地上,激戰的時候精神高度緊張,這一下子鬆懈下來,倦意就上來了。很多人倒頭就睡,誰都不知道是不是最後一次做夢。
城樓上,望著退去的後金軍,袁崇煥眉頭緊鎖,凝視著被後金炮火轟得搖搖欲墜的城牆,沒有城牆的依護,寧遠斷然凶多吉少。籌集來的門板磚頭也用的差不多了。明天可能城牆就會坍塌。一旦後金騎兵衝入撐內,明軍根本不是他們對手。眾將也在為此苦惱,這時,趙率教道“袁大人,古人有滴水成冰。這寒冬之際,氣溫極低,若引城中之水灌於城牆,水結成冰,城牆便會光滑難攀。須臾結冰,建奴就是不要命的挖,也挖不壞,城牆,待白日陽光灑下,冰麵反光,必能乾擾後金弓箭手,使其無法正常瞄準。此乃險中求勝之法,不妨一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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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崇煥眼睛一亮,激動的握著趙率教的手開口“率教此計不失為破敵良策,寧遠有救了。隻是經過一天激戰,一夜之間要築起冰城,工程浩大,軍民怕是要吃不少苦頭。”言罷,他轉身,目光掃視過城牆上下忙碌的軍民,提高了聲音“諸位將士,寧遠的百姓們,如今寧遠城已到生死存亡關頭,城牆殘破,後金虎視眈眈。現在需我們引水成冰來護城。為了城中的妻兒老小,我們必須拚上一拚!”
隨著命令下達,刹那間,軍民們齊聲響應,士氣高漲。士兵們迅速組織起來,分成若乾小隊,有的負責尋找城中各處水源,有的則搬運水桶、水瓢等工具。百姓們也不甘示弱,家中的青壯年紛紛加入到傳遞水的隊伍中,老人和孩童則在一旁幫忙照明,遞上乾糧。一時間,寧遠城內燈火通明,人影綽綽。從城內的水井到城牆根下,人們排起了長長的隊伍,水桶在一雙雙手中傳遞,水瓢在空中飛舞。冰冷的水濺落在人們身上,瞬間結成冰碴,但無人顧得上寒冷與疲憊。城牆之上,士兵們冒著炮火的危險,將一桶桶水均勻地澆灑在城牆的各個角落,口中還不時呼喊著互相鼓勁的口號。隨著一桶桶水的澆灌,城牆漸漸被冰層覆蓋,在三更時分,終於呈現出一座在夜色中散發著寒光的冰城,宛如一座堅不可摧的水晶堡壘,傲然屹立在寧遠大地之上。
月落烏啼霜滿天,月光下,散發寒光的城牆似乎也在述說著寧遠的傳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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