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確定讓我跟著如霜去南疆?不用我留在京都麼?”
趙府庭院,後院池塘。
一名紫袍道人站在趙成武邊上,看著他倚坐在石欄上,喂著魚。
這紫袍道人身材矮小,臉上滿是老褶,最讓人印象深刻的便是那酒糟鼻子和右鼻翼處的一顆痦子,縱然華貴的紫袍穿在身上,也沒有什麼仙風道骨的脫俗氣質,倒是能讓小兒止哭。
不過他那雙細條般的雙眸,眼眸卻清澈無比,不像是遲暮老人。
趙成武將手中魚餌灑落,看著池塘邊的錦鯉爭食,說道“如霜不知道在南疆搞些什麼東西,你跟過去看看,我也好放心。”
“這個節骨眼,讓我離開京都”
“嗬嗬,瑾瑜不是還在麼?青玉,瑾瑜可比你厲害。”
紫袍道人撚了撚胡子,表情頗有幾分幽怨“天資這麼高,卻沒有學我玄天峰的本事若是再早幾年,交由我好生管教,又何必老道我守著那些家夥什。耽誤了,耽誤了。”
趙成武嗬嗬笑道“早些年,你不是還未出關麼?現如今也是不遲,瑾瑜才二十歲,未來的時間還長著呢。”
紫袍道人歎了一聲“隻怕是看不上了。”
都已經是陸地仙人了,路早就已經定了,其他的傳承再厲害,也隻是借鑒輔修之說,改換門庭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紫袍道人頗為遺憾,自己兩個親外甥,個頂個的妖孽,可結果竟然沒有一個人來接他的班的。
玄天峰道統何其強盛,到現在竟是隻有自己這一根獨苗,真怕自己哪天若是死了,這玄天峰的傳承就此斷送,那真是死了都無顏見宗門先輩。
他不由得看了一眼趙成武,眼神頗有些幽怨。
憑啥這老小子生了兩個兒子,都是個頂個的妖孽?這天底下的好事都給他趕上了。
趙成武突然扭頭看他,納悶道“乾嘛用這種眼神看我?”
“我在想,我是不是也該還俗娶妻,生個孩子。”
“老不羞的,都多大歲數了,還想著這種事呢?”
趙成武笑罵了兩句,搖搖頭沒再解這話茬,手撚著魚食,嘴裡“嘖嘖”得哄著魚兒,不時拋灑。
紫袍道人走到他身後,眯著眼睛看著池塘,說道“這段時間,我聯係了不少老友。”
“嗯。”
“徐歡徐歡也聯係過了。”
聽到這個名字,趙成武手上動作一停,皺眉不悅道“你聯係那瘋女人做什麼?”
“是徐歡自己找上門來的,她知道我醒了。”紫袍道人壓低了聲音道,“這世上,唯有徐歡願意替你去擋第一柱國的天神刀,也隻有她能擋!”
“做什麼?我又不造反,用得著她?”
“阿武,漣妹兒已經死了。”
趙成武頓時不耐煩了,擺手道“行了行了,趕緊和那瘋女人斷了聯係,跟她沾上邊準沒好事。”
“你這麼怕她?”
“嗬,我怕她”
兩人起了些爭執,到最後趙成武把裝著魚食的小竹筐往邊上一丟,甩手氣咻咻得就往外走“每次和你這老鬼沒聊兩句就得吵,今天懶得和你吵!”
紫袍道人罵道“你就是怕了徐歡,這些年你女人睡了這麼多,怎麼不見你去金煌山睡徐歡去?”
“哼”
趙成武拂袖怒哼一聲,背著手就往外走。
隻是這腳步匆匆,倒像是在逃。
不過趙成武還沒離開後院,便被人攔了下來。
“老爺老爺,不好了!”
趙成武和福伯撞了個滿懷,老人家險些沒一屁股跌做到地上去,幸好趙成武眼疾手快扶了他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