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的路上,薩日萘姐姐說楚歌,以你的繪畫水平隻要參加幾次有影響力的畫展,一定會名聲大噪,那時候你的作品價值也會不可估量,所以我們可是占了你的大便宜了!這一點,我自己也有自信,所以也沒謙虛,回道那就借姐姐吉言,快點讓我出名吧!
沒想到的是,不久之後薩日萘姐姐就在自治區首府組織了一次五人重彩畫展,還把我為她畫的作品作為特邀作品陳列展出。畫展當場就有人要出重金收購這幾幅作品,當然被姐姐們拒絕了。這事經過媒體炒作,一時間讓我和姐姐們都出了名。
薩日娜說薩日萘說的還真是這麼回事,楚歌弟弟,你有什麼願望,讓姐姐們也幫幫你,不然這心裡還真有些過意不去。我想到薩日娜的工作單位是糧食局,就問道我還真有個事想請教,就是你們糧食局收糧有什麼說法?薩日娜說那還要什麼說法,送到糧庫過秤、驗等,然後拿著收條領錢就行了。我接著問,那如果是大宗的糧食呢?薩日娜說怎麼的,你還真要賣糧食?現在全國糧食都短缺,你哪來的大宗糧食!薩日萘姐姐接過了話頭,問我,你不會真的有糧食要賣吧,現在旗裡可正愁冬季飼料糧不夠呢,你要是真有,這件事我和薩日娜就幫你辦了。
我對薩日萘姐姐在旗裡的能力一點都不懷疑,於是說我有個朋友,手裡大概存了兩萬噸玉米和大豆,原本想存一段時間好等漲價再出手,沒想到又看中了新項目,就委托我們幾個朋友幫他儘快出手。薩日萘說明白了,你就等我的消息吧。
回到金帳汗蒙古部落,團員們玩的還沒儘興,想留下觀看晚上的文藝表演。團長就囑咐兩個老同誌把隊伍帶好,他自己隨我們先行返回旗裡。到旗裡之後,托婭讓我把她們幾個送到工作室,我又回招待所抱出兩箱酒,取出兩幅作品帶上,這才和薩日萘姐姐、團長去旗政府的辦公大院。
薩日萘姐姐直接領著我們去了旗長辦公室。旗長辦公室的門開著,兩個魁梧的中年人正坐在辦公桌前的沙發上聊著天。薩日萘敲敲門,對二人說書記、旗長,我帶客人來了!二人看到了薩日萘身後的我們,就一起起身,說就等你們呢!薩日萘把我和團長讓進辦公室,接著介紹了雙方的姓名和身份,我們互相握過手後,書記說這辦公室小了點,請客人們去會客室坐坐吧。說完就引著我們來到一間擺了一圈沙發的小會客室。
大家坐好後,有公務員為我們每人沏了一杯茶水。接著就是書記、旗長和我們團長說了一些行程、目的和對當地觀感等客套話。我發現這三個“老江湖”居然能把這麼無聊的話題說的眉飛色舞,幾個人不時哈哈大笑。薩日萘姐姐看出了我的無聊,就插話說旗長、書記,你們不是要看看楚歌的作品嗎?正好我們把作品帶過來了,我和楚歌現在就去拿過來,兩位領導給品評一下如何?
旗長忙說好好,能讓薩日萘都佩服,我是很期待呀!
於是薩日萘姐姐就拉起我到車裡把兩幅作品拿了過來。我帶來的作品一幅還是《鄂溫克使鹿人夫婦》,另一幅是我完成不久的《額爾古納草原風光》。兩位領導不一定懂美術,但還是被畫麵中的場景給感動了,盯著看了好久。書記說我們就是需要這樣的作品,需要這樣的藝術,而不是那些稀奇古怪讓人看不懂或者是軟綿綿的東西!旗長也連連點頭,對我說楚歌同誌,難怪薩日萘會向我推薦你,我雖然不懂畫,可我還是從你的作品裡看到了你對牧民的感情和對我們草原的熱愛,你的作品很有力量,也能打動人,你真是個優秀的畫家!
團長和薩日萘也借機從藝術的角度巧妙的對我的藝術價值一通誇讚。薩日萘斷言,不出三年,我的作品一定會影響整個畫壇。書記和旗長把薩日萘最後這句話聽懂了,當即邀請我為旗裡新建的接待賓館創作幾幅作品,當然是有償的,至於具體價格讓薩日萘和我商量,還囑咐薩日萘說咱們蒙古人做事可不能小氣。
團長可能是怕我不乾,搶先替我答應下來。我本來也有些意動,既能練手又能揚名何樂而不為,所以就對大家說我是第一次來到大草原,剛到這裡就被這裡的雄渾遼闊的自然風光迷住了,而這裡勤勞善良勇敢熱情的人民更是深深打動了我,所以我願意用畫筆來讚美和歌頌他們,也感謝書記和旗長把這麼重要的任務交給我,我一定全力以赴,為額爾古納留下精彩的作品。聽完我的表態,書記、旗長非常高興,書記拍板說那咱們就說定了!這時,一位秘書模樣的人過來報告說飯菜準備好了。旗長看著我說小楚同誌,薩日萘可是把你酒誇到天上去了,我可是流了一天的口水了,你不會沒帶吧!書記好奇的問怎麼回事,薩日萘你這是有事瞞著我呀!
薩日萘噗嗤一笑,對兩位領導說你們先去餐廳吧,我和小楚去拿酒,謎底馬上揭曉!團長也笑著說這個驚喜值得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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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薩日萘一人抱著一箱酒來到餐廳,見桌上菜品已經上齊,樣式不多,六菜一湯,不過看上去卻很精致。有服務員接過酒,書記讓我在他身邊坐下,薩日娜坐在了我和旗長中間,團長正好被書記和旗長包圍了。服務員請示領導酒要打開嗎?旗長說當然,快打開都倒上。團長卻說先彆急,這酒瓶也值得好好欣賞。旗長一聽連忙招呼服務員把酒先拿到桌上來。服務員於是打開箱,在我們每人身前都擺上一瓶。書記和旗長都拿起瓶子仔細觀瞧,薩日奈也拿起身前的酒瓶看起來,對我說這瓷瓶可真漂亮。這時書記接話說可不是漂亮這麼簡單!旗長沒看出什麼門道,就對書記說我也隻是看著漂亮,難道還有什麼說道?書記說說道很深,我也有些拿不準,還是團長給解釋解釋吧,我們也好長長學問。
團長說這樣,大家把酒都倒上,然後我在給兩位領導說說。
也沒勞服務員動手,薩日萘就急忙把酒打開,站起身先給團長滿上,然後又給書記和旗長倒滿,然後回到座位上給我和她自己也倒滿。滿室酒香,醇和馥鬱,旗長端起酒杯看著純淨繁花略有些粘稠的酒液,深吸一口氣,才說“畫仙家釀”,果然是仙釀啊,我可等不及了,借花獻佛,歡迎遠道而來的朋友,咱們先乾一杯!書記也笑著說,我也是同感啊!那咱們就一起先品品仙釀,來,乾杯!
一杯酒下肚,服務員又接著給大家滿上,旗長和書記都說,果然是好酒啊!就沒喝過這麼好的酒!接著就催促團長說說這酒瓶的來曆。團長於是把汝窯、天青釉的典故都說了一遍。書記連連點頭,說我也是在京城友誼商店見過類似的瓷瓶,那可是古董,一個瓶子就標價三萬多,這瓷瓶雖然新了些,可如果讓行家看到也得出價不菲吧!團長說這和北宋一樣的釉料配方已經失傳了,也就是說後世再也燒不出這種讓宋徽宗都陶醉的顏色了,可是這酒瓶是咋來的,還得楚歌來揭曉這個秘密!
聽到大家的談論,服務員的手都抖了,急忙把手中的酒瓶放好。薩日萘捅捅我快說說,這酒瓶是咋來的!我就說不瞞大家,我的一個南方朋友喜歡琢磨釀酒,一個人躲在深山裡自己種糧、自己釀酒,還真釀出了好酒。我品嘗了他釀的酒之後,覺得沒有好的瓶子來和酒相配是個遺憾,就自己捅咕著琢磨出了釉料,又按照汝窯工藝燒成了酒瓶,這期間也沒少浪費材料,燒廢了幾十窯才掌握了竅門。
書記說這還真是珠聯璧合,小楚你也是手握重寶啊!來,讓我們共同敬小楚一杯,感謝你讓我這個草原上的土老帽大開了眼界啊!我站起身連說不敢,還是我來敬在座的領導,感謝熱情款待!旗長說今天咱們這桌沒有領導,都是朋友和兄弟,咱們也都放開了享受美酒佳肴,書記你說好不好!書記說正當如此,咱們同飲此杯。
團長也提了一杯答謝酒之後,桌上就開始觥籌交錯,五個人吃飯居然比十個人都熱鬨,團長知道我酒量不行就主動吸引火力,薩日萘姐姐也有意幫我阻擋,可就是這樣我還是很快就麵紅耳赤。
酒到酣處,薩日萘姐姐主動提出要為大家唱一支酒歌。大家一致叫好,她端杯離座邊歌邊舞,我們拍著巴掌打出節奏,一首歌唱的娓娓動聽、意蘊悠長。薩日萘姐姐的歌舞帶動了大家的興致,旗長和書記也合唱了一首蒙古族長調,沒想到旗長還會“呼麥”,雖然我聽不懂蒙文,但還是感受到了歌中的豪邁和蒼涼!
眼見一箱六瓶酒喝沒了,團長的酒量也支撐不住,告饒說,咱們喝口茶、聊聊天緩緩。薩日萘告訴服務員送上了溫熱的奶茶,果然奶茶下肚就感覺舒服了不少。旗長看著我說小楚兄弟,這酒喝的舒服又痛快,不過不能白喝,我們蒙古人一樣講究禮尚往來,你喜歡什麼東西,老哥我送你當做回禮。書記接話說那可得備份大理,把我的這份也帶上,薩日萘慧眼識英才,我也得給薩日萘獎勵!
我推辭說不用,薩日萘姐姐卻打斷了我的話,對旗長和書記說你們還說要送小楚禮物,豈不知小楚還給你們備了份大禮沒拿出來呢!旗長忙問什麼禮物,要還是這種酒的話我就笑納了!薩日萘賣個關子說,比酒還珍貴!書記也好奇道薩日萘彆賣關子,快說說。薩日萘於是坐直了身體一字一句地說領導不是正在為牧民過冬的精料不足犯愁嗎?小楚手裡就有兩萬噸玉米和大豆。你們說,這算不算得上是大禮!
哎呀!旗長拍案而起,激動的說這就是雪中送炭啊!書記也握住我的手說薩日萘說的是真的。我點點頭說是的,隻要你們肯接收,糧食很快就能送到。書記搖動我的手說你這不僅是解了我們哥倆的難題,也是救了千萬匹牛馬的命啊,功德無量,功德無量!
也難怪書記和旗長如此激動,雖然現在還沒有省長管米袋子、市長抓菜籃子的說法,但是旗長抓經濟,書記負責一方安定,都肩扛重任。可今天偏旱,降溫又早,注定會牲畜提早回圈,糧食也要歉收,牲畜的過冬飼料就成了眼前最大的難題,解決不好,牧民就會遭受重大損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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旗長當即問我需不需要他來協調運力。我說不旗長當即問我需不需要他來協調運力。我說不用,隻要旗裡給指定一塊場地當臨時倉儲區就好。我又低聲對書記說這是我朋友委托我出售的糧食,因為量比較大,所以他和我都不希望引人注意,所以可能會秘密運輸,希望領導理解!書記低聲問來源乾淨吧?我說沒有一點問題,都是花錢收購的,就是量大要避免非議。書記點點頭說明白了。明天,我會和旗長把這件事情安排好。
見大家都在看著我們倆,書記於是對旗長說小楚又拿出這麼一份大禮,你怎麼回禮有沒有個主意?旗長撓撓頭說這我還真難辦了!薩日萘,你對小楚兄弟更熟悉一些,知不知道楚兄弟喜歡什麼?
薩日萘笑著說楚歌的愛好就是畫畫,這方麵你們可幫不上什麼忙。不過,我今天看楚歌開著扭頭車挺來勁,要不就把你這台車送給楚歌吧!
薩日萘的玩笑話,旗長卻當真了!撓著頭說我倒不是舍不得,可這是公家資產,我怎麼好隨便送人!書記倒是眼前一亮,對旗長說我的也是牛頭車,就讓小楚先開著,我們就以獎勵的名義,給小楚再買台新的,你看這麼操作怎麼樣?旗長說還是書記的主意高,這麼獎勵名正言順,我一定想法給楚兄弟弄個頂配的,兄弟你看怎麼樣?
我急忙說用不著獎勵,反倒是我得謝謝兩位領導幫我解了難題。買進口車我確實沒有好的渠道,車我就收著了,不過車錢得我自己出,就從糧款裡扣吧。旗長說一碼歸一碼,楚兄弟你就聽書記和我的安排吧,不然我們老哥倆以後見人都抬不起頭來。不說這個了,咱們接著喝酒!
服務員把冷菜撤下,又端上來幾道熱的,團長也緩過勁來,看到我解決了難題,三人都興致勃勃的繼續廝殺,我和薩日萘也難免受到波及,或許是我自己的酒有些太好了,經過一段時間的天旋地轉之後,居然感覺自己清醒了,也變得大無畏起來,不管麵對的是誰都敢挑戰,胸脯拍的梆梆響,大話說的自己都信,然而,一陣炫目的白光閃過之後,就什麼都不記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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