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夜。
酒足飯飽後趙三元躺在床上進行了很久的頭腦風暴,仔細盤算著還有沒有未注意到的細節。
因為懶,所以才要運籌帷幄用最簡單有效的方式解決問題,久而久之就養成了遇事必須多思量思量的習慣,雖然他有些時候會選擇直接一力降十會。
暈暈乎乎中,趙三元打起了輕微鼾聲進入夢鄉。
他媽的跟車厘子胡同鬥法雖然受的都是皮外傷,但該難受一樣難受啊,得好好休息補個踏實覺
等養足了精神,明天正兒八經的去素蘿園會一會那個叫納蘭的癟犢子
師父不知道又跑哪去了,不然必須仔細問問對付偃師用啥招最管用,而且七老八十的您說總瞎跑啥啊,磕了碰了的身邊都沒個人
“嗯?”
恍惚中,趙三元發現自己身處於濃鬱的粉霧之中,時不時傳來芬芳的花香味道。
對於稀奇古怪的夢境,趙三元早就習以為常,清晰記得當年開馬拌前的那段時間總做著各式各樣的怪夢,這屬正常現象。
很多頂香弟子在立仙堂前都有類似經曆,這有好有壞,不能一概而論。
比如有愛操心的家仙,會時不時的在夢裡教本事,有時候醒來會記得,有時會記不得,真遇到什麼事了你一通操作猛如虎,彆人問你咋學的啊,你自己都回答不上來,反正就好用,當然也包括一些有災禍示警的預示夢。
說了好的,那就有壞的。
畢竟上邊說的那種仙家屬少數,更多的是在磨弟子的身體與精神,因為不是誰都能清楚自己的情況,即便有些了解,也會因這樣那樣的原因一拖再拖,你能托克仙家不願意托,那咋辦?
磨唄,要麼把仙堂的事捋明白,要麼就繼續磨你,反正仙兒有的是時間,真要磨死你了,還有親戚後代可以繼續磨。
其中主要磨人的方式就是打夢,一覺醒來讓你身心俱疲,比搬磚都累,這還不算精神上的刺激,長時間做撕心裂肺的夢境,人說不定啥時候就崩潰了
而到了趙三元這個份兒上,仙家基本不會打夢了,有事直接走心通,但稀奇古怪的夢依然在做,因為他一直在修內景,所以睡夢中免不得會有些異樣。
“好香啊”
粉霧中的花香沁人心脾,聞之欲醉。
走著走著,腳下逐漸顯現出一條石板階梯,身旁的粉霧淡去,花香也隨之減少。
恍恍惚惚中,他越來越沉醉於莫名花香,在看到階梯頂端有更加濃鬱的粉霧後,便不由自主的向上走去。
一陣悠揚清脆的鈴聲回蕩著,讓趙三元的腳步越來越快,甚至到了手腳並用向上爬的地步,他表情也愈發急迫猙獰卻不自知。
爬了不知多少個階梯,仿佛無窮無儘一般。
直到趙三元的精神疲敝萎靡,他終於登上了頂端。
首先映入眼簾的像是個牌坊般的紅色建築,紗帳薄幃,充斥著糜糜之氣。
更高的天空上,有一張巨大花臉麵具俯瞰著一切,似笑似怒。
但趙三元現在隻在乎那讓他沉淪的香氣,隨著不知從哪裡來的鈴鐺聲,他繼續向前走著,鼻尖嗅探,很快就辨彆出哪裡的香氣最濃厚。
每走一步,腳邊就盛開著嬌豔花海。
輕紗薄透,紗帳宛如一片片雲朵拂過身體。
如此奇幻絢麗的終點
是柔夷纖細,是凝脂雪膚,是百媚傳情,是妖冶風情。
她能滿足所有對異性的美好幻想,也無時無刻不在告訴趙三元的意識,他可以為所欲為。
天空上的巨大花臉麵具張開大嘴,滑出無數細細絲線,落在趙三元的頭頂肩膀。
而趙三元的所有注意力都在那輕紗曼妙,後者千嬌百媚勾動著玉指。
輕紗緩落,更讓人血脈噴張。
她每勾動一次,趙三元必會踏出一步,腳邊花海盛放到了極致,每一朵花瓣上俱是笑臉五官,散發出更加濃鬱的花香,仿佛是在為他搖旗呐喊,加油鼓勁。
其實不用鼓,光看這女子一眼就足夠攢勁。
終於。
趙三元來到那玉指前,近到能感受彼此的鼻息。
這女子嬌媚一笑,由側臥變為跪伏,由下至上深情對視著趙三元的雙眼。
雖無話,但接下來懂的都懂。
確切地說,有的懂,有的不懂。
女子的媚笑瞬間凝固,她滿眼不可置信。
精神被極儘消耗,欲望被無限勾起的趙三元離沉淪就差半步,而這女子就是一錘定音的壓軸角色。
可趙三元非但沒有跨出那半步,反而五指如鉤掐住女子的喉嚨,說出一句讓對方絕不可能料到的真相。
“老子不做春夢。”
險之又險,趙三元內心可不像表麵那般裝逼。
雖不清楚是哪個狗日的陰自己,但如果最後壓軸的不是個那娘們兒,恐怕還真容易著了道。
對方本以為穩超勝卷的安排,卻成了趙三元意識恢複清明的關鍵。
春夢?
彆鬨了。
這方麵打小被師父各種錘煉,彆說是春夢,活春宮在眼前都提不起啥性趣,六歲以後夢裡從來沒有娘們兒,連母仙兒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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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在看到如此千嬌百媚的女人對自己搔首弄姿的一刻起,趙三元便回過神來穩固靈台。
“不信?不信也正常,有時候我自己都不信。”趙三元將女子提起到雙腳離地,五指已深深嵌入她的喉嚨中,絲毫沒有憐香惜玉的意思。
“雖說我不怎麼想娘們兒,但不代表我不好娘們兒,而你並不是我喜歡的類型,瞧瞧,你真是淚腺連了膀胱倆眼珠子滲尿,看人除了騷勁沒彆的,就算真做春夢,你這種也不會出現。”
五指並攏,女子的喉嚨連帶著脊椎骨被狠狠掐斷,像垃圾一般被丟掉。
然而在這裡,眼前所見所感真假難辨。
屍體化為一張奇怪的符籙,符頭符膽符腳無論哪一樣,趙三元都沒有見識過,隻能確定上麵抹了許多胭脂水粉,還有屍油,這味道他相當熟悉。
兩斷的符籙忽然化為兩股飛光衝來,融合進趙三元身上的絲線,越勒越緊,瞧架勢是要把他拽進花臉麵具的口中。
“給你狂的,還想用內景來滅我的人魂是吧?”
趙三元麵帶不加掩飾的恥笑。
也不見有多少玄之又玄的準備,隻是看似普通的右腳踏地。
刹那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