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點的時候,蘇靜回來,就看見蔣屹在沙發上躺著,眼睛直勾勾盯著電視,臉色跟外麵的天色一樣陰沉。
今天清明,毛毛雨一直沒停,但她沒拿傘,在外麵淋了兩個小時,衣服也濕了,現在挺冷的。蘇靜心情有些低,沒打算理他,換了鞋,去廚房倒了杯熱水,一口氣喝完,這才覺得舒服點。
從廚房出來,蘇表直接往房間走,準備衝會兒熱水,就趕緊得看書了。
見蘇靜沒打算理自己,蔣屹本來就不爽的心情更不爽了,眼睛跟著蘇靜一直走到她房門口才憋不住開口“喂,我在這裡呢?這麼大一個,你看不見?”
蘇靜扭頭看他,“怎麼,你在等我?有事?”
蔣屹看著她,剛才想好要問的問題一個也沒想起來,隻是有點不高興,想發火,又找不到理由對她發火。兩個對視了一會兒,見蔣屹沒話說,蘇靜就沒再問他,自己轉身進房間關上門上。
蔣屹還聽到關門以後,裡麵扭動保險的聲音。他本來就堵著的胸口更堵了。
怎麼?還鎖門?這拿了蛋糕出去給了彆人,回來還學會鎖門了?什麼意思?什麼意思?她這是有了男朋友要和自己拉開距離?是怕我會怎麼樣,還是怕男朋友誤會?她不是這麼多年就喜歡我一個嗎?她不是說,沒有彆人比我好看嗎?莫非她是去找一中那個年級第一了?嫌棄我成績差,還是嫌棄我影響她學習?
談戀愛就談唄,又不關我的事,乾嘛要背著我?我也沒有不讓她談呀,乾嘛不讓我知道?追我的女生她都知道,憑什麼她有男朋友不讓我知道?就不能等到高考以後嗎,自己要考哪裡不知道嗎?有時間談戀愛,給彆人做蛋糕,乾嘛不拿來練習畫畫?
蔣屹越想越不舒服,盯著那扇關著的門,咬著嘴唇,揮舞了一下拳頭。
他很想敲門去問問蘇靜,到底出去見的是誰,為什麼還要給他做蛋糕?但他還真的有點不敢,蘇靜脾氣大,不想說的事問了她要罵人,要是多問幾句還會動手。
蔣屹關了他並沒有在看的電視,起身走到蘇靜門口,伸手握著門把手,卻沒有擰動。剛才聽到她在裡麵扭上了保險,這一下子要打不開多沒麵子?可萬一自己要不敲門直接打開,她生氣怎麼辦?
他在握著把手,遲疑片刻,把耳朵貼在門上聽了一會兒,不是完全安靜的,似乎有水聲。最終蔣屹沒有擰動門把。管她有沒有上鎖,反正我要進去她也得來開門,她住的可是我家。想完,蔣屹轉身往上樓。
兩分鐘以後,他背著書包抱著一堆書本又下樓,走到她門口。也不說話,木著一張臉,隻用食指在門上用和尚敲木魚的節奏,一下一下的敲著門。
今天四月四號,一如前世,蘇靜拿著蛋糕,還有一封每年都會寫給他的信去了墓地。
前世他葬的公墓,這個時候才剛開始開發,隻有一個大門和一個接待廳。她也不知道,自己是出於一種什麼樣的心態跑到這個地方的。明明現在她要去祭奠的人剛剛還在和自己說話,現在正在吃著自己專門為他做的蛋糕。可自己還是拿著另外一個專門為他做的蛋糕,跑到這個將來會成為他最後歸宿的地方來。
這算不算是對他的詛咒呢?或者,自己能放棄現在身邊這個改變了很多的人,是因為還記掛著前世那個沒有得到人?可這兩個人,卻分明又是不同時空裡的同一個人呀。自己一直放在心底最深處的,一直都是同一個人。
蘇靜順著記憶裡的方向,走到了現在還是一片樹林的山坡上。她看向遠處,還是一片蔥鬱的山頭。腦袋裡想著這個她重生到現在還想不明白的問題,終於,在連續打了幾個噴嚏之後,她決定不想了。管他呢,人反正是同一個,他隻是平行時空裡的另一個他,我懷念那一個他,他自己也不會知道。能放下就放下,不能放下就上炷香唄,為了自己心安。
她收起地上的蛋糕,對著天邊說了一句“我來了,你在那個時空裡,保佑這個時空的自己好不好?”然後蘇靜一邊吃著蛋糕,一邊順著來時的路往山下走。走到大門口,在臨時焚化爐裡把帶來的東西全扔了進去。
蘇靜在焚化爐前,看著那些東西一點一點燒完,直到最後隻有帶著火星的白灰,才感覺放下什麼似的走出公墓大門。
敲了一會兒,還沒人出來開門,蔣屹把耳朵貼在門上又聽了聽。似乎水聲沒有了,估計應該洗完了。他站好,又敲木魚一樣接著敲。
蘇靜才擦乾身上的水,拉開廁所門,正彎腰用毛巾把濕頭發包上。聽見外麵節有節奏的敲打聲,心裡,這家夥今天抽什麼風,還敲上木魚了。這又是誰讓他不爽了嗎?
可再一聽,這聲音好像是在敲自己的門,蘇靜順手就拿了早上脫在廁所裡的睡裙往頭上一套,也沒來得及去穿上內衣,就去給少爺開門。回來時候看他的臉色,知道他不高興,不趕緊開門一會兒他得把自己念叨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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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剛才在洗澡,沒聽見。”門還沒開蘇靜就解釋道。
“你洗個澡鎖廁所就行了,還把外麵的門也鎖了,怎麼,怕我進來……”蔣屹聽到擰門把的聲音,沒等她拉開門,就推門往裡走。徑直走到書桌前,把手裡的書本放下,才轉身,還想念叨什麼,在蔣屹轉身的一瞬間他就全忘了。
隻見蘇靜打空穿著一條玖紅色吊帶睡裙,正微低著頭,兩手拿著毛巾在擦頭發。這睡裙還是她搬過來的時候,自己去買的兩條,一條玫紅色,另一條是寶石藍。
這睡裙是真絲麵料的,非常順滑貼服。玫紅色穿在她身上十分亮眼,發育很好的上圍隨著她擦頭發的動作,在睡裙下麵歡快的跳著舞。山峰間溝壑在她奶白色的皮膚上顯得更加深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