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著學校門口的人圍得越來越多,不少從頭聽到尾的同學也開始告訴後麵才圍過來的人事情的經過。
蘇靜耳朵裡聽到的各種議論聲也更多起來,而幾乎所有的言論都是在指責她,或者帶著嘲諷看笑話意味的。
“沒想到啊,校花居然是這樣的人,看她成天在學校悶頭學習誰也不理,原來悄悄在外麵……”
“嘿嘿嘿,小聲點,彆讓她聽到了,據說她脾氣可不好,惹了她是會打人的。”
“喲,她媽都說她上學的錢來得不清楚了,還不讓我們說說嘍?”
“會不會有彆的原因啊?我看她那個校草表哥家裡對她可好了,萬一她的學費是校草家裡出的呢?”
“倒是也有這個可能,但是,她媽都親口說了,估計她也不會是什麼好貨色吧?”
各種言論都有,偶爾一兩句會稍微中肯一些,但每個人的語氣裡都沒有帶上善意。
天色已經近昏暗,接近夜晚的風更加大了,蘇靜臉上被冬天的冷風刮得皮膚裂開一般的疼,而心裡,也像有寒風鑽進去一樣空洞的冷。
她的親媽,一直以來最喜歡的就是在大庭廣眾之下罵她打她,說最難聽的話侮辱她。仿佛這樣就可以讓她能夠聽話,能夠馴服一樣。
蘇靜冷笑著向周圍看了一圈,視線回到麵前的蘇媽媽臉上“沒話說了的話,我走了。”說著她沒再理會圍觀的人群,和目瞪口呆的蘇媽媽,也沒有轉身,而是徑直越過她走到街邊準備打車。
蘇媽媽完全沒有想到她這回居然不吵不鬨也不辯解,就這麼等自己說完然後自己就走了。她一拳打在棉花上,愣愣地跟著蘇靜的身形轉了個身,看著她站到街邊,幾秒之後才反應過來。
她喊了一聲“你站住!”然後快步追上蘇靜,伸手抓住她的書包,“你跟我回家再說。”
蘇靜慢慢轉身,目光無波,“想說你就在這裡說,你不是一向喜歡在眾人麵前羞辱我嗎?現在正好人多,你想的話,再打我兩巴掌也可以。”
“你……”蘇媽媽被她這話噎住,想不出接下來該說什麼。她其實從來沒有意識到,她這樣的行為對於一個孩子,一個姑娘會造成傷害。
在她的認知裡,自己是媽媽,自己想怎麼管教自己孩子都可以。而孩子如果錯了,讓更多的人知道,更多的人都譴責她,在大家的麵前沒了臉,以後才會不再犯錯,不再頂撞父母。
可是,蘇媽媽忘了,現在麵前的已經不是那個幾歲的小孩,而是一個18歲,剛成年的女生。那個在人前挨打了也隻會一聲不吭的女兒早就已經長大了,本來以為隻是鬨個小脾氣,野出去幾天就必須乖乖回家找她們要學費的女兒,已經一年沒有回過家,沒有被餓死,還自己交上了學費,花錢在外麵上美術課。
原本想著不給錢,蘇靜就必須得回家向他們低頭,那樣的話他們就可以要求她去讀職業學校,早點出去賺錢;或者不再讀書直接就找個工作,那樣更好,不但少了三年的學費,還可以更早的讓她幫襯一下家裡。
可現在,一切和她預想的完全不一樣,這個女兒看著自己的眼神裡,隻有陌生和失望,看不到一點親情。
圍觀的人群見主角都走了,也就散了,隻有幾個同方向的學生還在她們後麵遠遠跟了一段距離。
正在兩人僵持的時候,一個摩托車帶起一陣更大的風忽的停在蘇靜身邊。因為蘇靜走下了人行道,站在馬路上,那個摩托停下的時候還擦到她的一邊手臂,嚇了蘇靜一跳。
蘇靜和蘇媽媽同時被嚇了一跳,一起看向摩托,蘇靜一肚子火正沒地方發,正想開口罵人,卻聽到騎摩托的人一邊摘頭盔一邊說“彆罵彆罵,是我是我”。
正要出口的國罵生生刹住,蘇靜等著他頭盔摘下,看看是誰。
“我呀,”饒健的臉從頭盔裡露出來,對著蘇靜笑,然後又轉臉對著蘇媽媽打了個招呼“阿姨。”
饒健跟她和蔣屹都是小學同學,小學的時候和蔣屹幾乎每天都在一起,逃課,打遊戲……初中因為按區劃分,去了另一個學校,但兩個人也還是經常逃課一起玩。這一世,蔣屹不知抽什麼風,交錢跟蘇靜讀同一個學校,他們才沒有天天混在一起。
他家裡是開麵館的,小學的時候蘇靜和他們幾個關係都好,還經常去他家吃麵。初中以後聽說他家的麵館又多開了一家,生意挺好。
而現在,蘇靜瞟了一眼旁邊的摩托,喲,還是本田。看來他家的生意做得不錯。前一世,這個男生一直暗戀她,無奈她一直心裡眼裡隻有一個蔣屹,而他和蔣屹又是好朋友,所以就一直守在她的身邊,從來沒有表白過。
這一世……
“我剛路過看到人好多,剛才這裡發生了什麼嗎?”饒健問,“好久沒見你們了,難得遇到,聽說蔣屹也和你一個學校?”
“嗯,”蘇靜不想在這裡和他多說,蘇媽媽在旁邊,而且她很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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