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出了府衙,並未立刻回軍營,而是一齊來到卓樓。
卓樓雖新開不久,但卻在短短時間內,便為益都郡城的百姓所熟知。
成了官員與富商豪紳們宴請賓客的首選之地。
這其中,離不開趙霆與駱沙等人的宣傳。
也不需他們做什麼,隻是偶爾去卓樓喝上幾杯,吃上一頓飯,下麵的人自然能領會。
其次便是,這卓樓的招牌菜鹵肉,極其美味,用來下酒,最是合適不過。
輕車熟路地進了包廂,待到酒博士端上酒水,關上房門後,餘朝歡這才開口道“駱兄,你說趙知州這是何意?”
前段時日還擺出一副嚴防死守的陣勢,結果突然之間便要發兵平叛,儼然換了個人。
事實上,餘朝歡也不願出兵。
在郡城裡花天酒地多好,何苦與那幫反賊廝殺。
勝了,功勞大頭是趙霆等人的。
若是敗了,黑鍋由他來背。
“這……俺也不曉得啊。”
駱沙麵上疑惑,實則心中隱隱有了些頭緒。
就在昨日,他遠在臨淄縣的好兄弟來了一份書信,說要借他鎮海軍的軍營用上十天半個月。
借個軍營嘛,多大點事兒,駱沙也沒多想。
結果,今日趙霆便將他們喚去,命令兩人出城平叛。
要說這兩者之間沒有聯係,打死他都不信。
但知道歸知道,駱沙卻裝起了糊塗。
因為不管發生何事,都不是他能摻合的。
如今,靠著倒賣軍械,他暗地裡賺的盆滿缽滿,滿嘴流油,恨不得趙霆把他給忘了,哪裡還會主動去摻合。
“守城守的好好的,平甚麼叛,剿甚麼賊!”
餘朝歡也非蠢貨,隱隱察覺到一絲不對勁。
見狀,駱沙隨口編道“誰曉得,許是姚相公下了命令。”
姚相公,便是姚佑,京東東路轉運使。
上月黑山李黑虎打下曆城郡後,便從禹城逃到了東平府。
想不明白,餘朝歡也懶得想了。
他看向駱沙,神色擔憂道“駱兄,此次平叛怎麼個章程?”
若是一般的小反賊,他徑直就帶兵去了。
可這張萬仙聚眾十萬,自號敢熾,手下反賊各個勇猛,心裡怵的慌。
駱沙苦笑一聲“餘兄也曉得俺鎮海軍是個甚麼德行,說是流民乞丐也不為過,攏共就那麼一千多號人,此次輔佐餘兄,也隻能乾些民夫的活計。能否拿下張萬仙,全賴餘兄的武衛軍。”
餘朝歡沉思片刻,壓低聲音道“不如這樣,你我抵達壽光之後,先按兵不動,觀望觀望風向。若事不可為,便假意戰上一次,退回郡城。到時隨便編個借口,搪塞過去。”
“此計甚妙,當飲一杯!”
駱沙麵色一喜,舉杯讚道。
端起酒杯碰了碰,餘朝歡放聲笑道“待西軍一至,那張萬仙也蹦躂不了多久,何需你我拚命。”
“正是!”
駱沙附和道。
賺錢都賺不過來,鬼才想在戰場上拚命。
兩人也沒敢在卓樓多待,畢竟麵上功夫要做足。
出了城,駱沙與餘朝歡分彆架馬去了各自軍營,開始整軍。
一車車糧草,也從城中運往軍營。
……
府衙。
書房內,趙霆與劉宓兩人正端坐著吃茶閒聊。
作為一州通判,雖受知州節製,卻並非下屬。
如發兵平叛這類大事,需得兩人同時用印,方才合規。
所以,這件事是繞不過劉宓的。
“怎地好端端要平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