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會一直持續到正午時分才結束。
散會後,一眾文臣紛紛起身離去,禮部侍郎裴懷起身道“縣長,二夫人產女需記錄在案,不知千金可有姓名?”
韓楨雖現在沒有建元稱帝,但明眼人都知道,這是遲早的事兒。
所以,後宮子女就需詳細記錄在冊,如此一來便亂不了。
韓楨說道“乳名荷月,大名還未取。”
“臣明白。”
裴懷點了點頭,轉身離去,回到禮部後,便命門下郎中開始記錄造冊。
韓楨出了大殿,迫不及待的回到吟霜齋。
這會兒韓張氏喂完了奶,與小荷月一起沉沉的睡去了。
安娘已經走了,不過還有兩個乳娘守著。
韓楨也沒打擾她們母女,蹲在床邊,就這麼靜靜的看著女兒。
小家夥躺在閏娘的臂彎處,睡得格外香甜。
嬰兒出生的前幾日,幾乎有十一個時辰在睡覺,剩下的一個時辰,不是在吃奶就是換尿片。
簡單來說,就是吃飽睡,睡醒了吃。
片刻後,韓楨這才起身,朝著兩名乳娘笑道“這段時日辛苦你們了。”
兩人受寵若驚,趕忙說道“縣長太客氣了,這是俺們應該做的。”
乳娘就是月嫂,除開要照顧孕婦之外,還需擔任給嬰兒哺乳之責。
沒法子,有的女子天生母乳就少,這和胸大不大沒關係。
孩子吃不飽,這會兒又沒有奶粉,隻能尋求奶娘的幫助。
事實上,想當上乳娘沒那麼容易,反而條件很苛刻。
首先,品貌要端正,其次是明媒正娶的清白人家,性格還要好,懂得照顧人,最後還得保證奶水充裕。
如此層層篩選下來,合適的人選少之又少。
韓楨問道“你二人都是郡城人士?”
“是。”
兩人點了點頭。
韓楨又問“那家中孩子怎麼辦?”
因為隻有生了孩子才有母乳,能當乳娘,說明也是剛生產沒多久。
一名乳娘答道“多謝縣長關心,俺家孩子快十個月了,正巧趁著這次當差,給家裡孩子斷奶。”
“俺家也差不多。”
“那就好。”
韓楨點了點頭,吩咐道“照顧好夫人和孩子,工錢少不了你們。”
兩名乳娘喜滋滋的答道“縣長寬心,俺們省的。”
整個郡城,誰不曉得韓縣長出手闊綽。
一個月便有三貫工錢呢,時不時還有賞賜。
乾上幾個月,抵得上種幾年的地。
前兩日應召乳娘之時,不曉得多少女子來應聘,她二人憑借條件好,才被選中。
……
……
“甚麼?”
“金國派遣使節暗中前往山東?”
延福殿內,宋徽宗聽到太監李彥的稟報,大夏天的隻覺手腳一陣變涼。
他不傻,相反還極為聰慧。
彆看宋徽宗這些年做了不少混賬事,可國家大權卻一直牢牢握在手中,想貶誰就貶誰,想給誰升官,也隻是一道旨意的事情。
蔡京數度任相,權傾朝野,說罷官就罷官,蔡京連個屁都不敢放。
包括一係列的改革、改製,都由他一言而定,中書門下徹底成了擺設。
這恰恰說明,宋徽宗的手段高超。
細數曆代趙宋皇帝,能將皇權提升到如此程度的,還真沒幾個。
李彥答道“千真萬確,皇城司與樞密院機速房的密諜都傳回了相同的消息。”
“壞了,壞了!”
宋徽宗如墜冰窖,麵色大變。
金國秘密派使節去山東乾甚麼,他豈能不知。
韓賊隻是一介反賊,又沒有建元稱帝,金人有甚麼理由派使節?
除了聯手攻宋,宋徽宗想不出其他理由。
一個金國就已經很難對付了,再加上韓賊,開封絕對守不住。
若是金國再唆使西夏同時動手,三方夾擊之下,滅國都有可能。
這並非不可能,去歲時金國就已割讓陝西以北千裡之地給西夏,以此換來西夏稱臣。
兩三個月前,西夏突然起兵攻宋,背後就是金國授意。
慌亂之下,宋徽宗立刻召集群臣商議對策。
當聽到這個消息後,李邦彥、蔡攸等人神色大變。
蔡攸語氣焦急道“陛下,如今當務之急是穩住韓賊,一定不能讓他與金國結盟。”
不管是金人還是西夏,其實他們都不太擔心。
西夏有平夏城,金人有太原卡住隘口,打不下這兩處,最多也就隻能派遣小股騎兵劫掠一番而已。
但山東不同,距離開封太近了,且無任何天險可守,韓賊麾下的青州軍又戰力強悍,一旦三方攻宋,後果不堪設想。
白時中皺眉道“金國必然許下了優厚條件,想讓韓賊放棄結盟,談何容易。”
一時間,殿中眾人愁容滿麵。
宋徽宗見狀,南下之心更甚了。
這開封他是一天都待不下去了。
到了南方,起碼有長江天險可守,加之南方水網密集,不利於大規模騎兵作戰,如此便可高枕無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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