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俯眼盯了她片刻,直到江如吟奇怪地來回摸了自己的臉頰,忽而一笑
“芳卿可莫要後悔。你父親商隊途經濟州一帶時,立了大功。”
江如吟怔愣了下,不自覺露出了笑顏,不敢置信的張了好幾次嘴,才嚅嚅道,“這,這真是、真是天大的好消息!”
隨即睜大了眼,小跑著抓住了皇帝的胳膊,“是臣妾糊塗了!皇上!您可要派人風風光光的將牌匾送去呀!”
皇帝伸出手。
江如吟滿眼希冀,索性半跪了下去,迫不及待的靠了過去。
皇帝摩挲著江如吟纖細的脖頸,感受著手下蓬勃跳動的肌理。
“朕不僅會讓你的母家風風光光,聽說你弟弟有為官的心思,隻是礙於種種原因沒能考上。”
皇帝垂下目光,嘴唇微動,仿佛許下什麼山盟海誓
“朕會讓他在濟州界擔任鹽運司照磨,給你的母家增光添彩。”
江如吟並沒有露出如他所料的神情,反而驚道,“皇上萬萬不可!弟弟他多次科舉未中,可見不是可以為官為宦的料。空有職位而無實乾,臣妾隻怕嬌縱了他、無法為皇上分憂!臣妾雖為女子,但耳濡目染,也知鹽運一道是國家重中之重。故請皇上收回成命。”
江如吟神情懇切,一副字字句句發自肺腑的樣子。
皇帝展顏,“原來如此。吟兒所言種種皆為國為家,朕心甚慰。得妻如此,夫複何求。”
鹽乃國業,上到鹽運使下到鹽法道都是實權官職,向來由旗人擔任,更無鹽運司照磨一說。
皇帝摸著江如吟的臉頰,她倚在袖子上睡了許久,麵上一片熱意。
他感慨,“朕可得好好想想給你母家賜下些什麼,好叫弘暄有個不落於人後的外祖。”
這下,江如吟是真的欣喜若狂,江如吟一直都知道皇帝多疑,他能親口說出要為弘暄考慮怎能不叫江如吟狂喜。
江如吟麵上止不住的笑意,眉毛高高揚起,隨即又一下子黯淡了下去。
“雷霆雨露皆是君恩,臣妾蒲柳之姿能得皇上喜歡已是三生有幸,隻要皇上記得,臣妾隨時等待著皇上,就夠了。”
明亮的眼眸似乎透露出些許惶恐與不安,瞳孔中映著皇帝的清雋的麵龐。
江如吟幾乎看的癡了。
這模樣深深印入皇帝眼底。
良久,皇帝歎謂一聲,“吟兒,你總是這樣無欲無求又任予任求,我真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江如吟吸了下瓊鼻,展露了笑顏,“隻要……皇上。”
“叫我四郎。”
江如吟被擁入懷中,指尖劇顫,虛虛地搭在了皇帝身上,咬著牙竭力抑製著自己的顫抖,最終軟軟的喚了聲,
“四郎。”
是夜,兩人相擁而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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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宮的消息一向是傳的最快的。
皇帝親手所書的“勉善成榮”烏絲檀木無紋牌匾一路送往江寧府,隨之一道的還有封江父為一等男爵的旨意。
隨行的除了個個身著黃馬褂的禦前侍衛,還有蘇培盛的徒弟小廈子。
皇帝親口對江如吟說,西北戰事未平,勤政殿離不開蘇培盛,便親自指了小廈子隨行宣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