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娘馬上要來給二哥送藥,她們不見了,娘肯定會很著急的。
他們還要在這兒待多久?
謝餘站起來,擰了一把自己濕透的裙擺,表情無奈,“四哥,你先彆問,在這兒照顧好二哥。
我和二嫂出去,把娘她們都帶進來。”
她可沒辦法一遍遍重複,還是一次性給家裡人說清楚的好。
謝雲荊扶著謝雲祁,順從點頭。
他大概懂了,這裡是一方可以容人的特殊小天地吧。
柳縈縈是一個聰明人,她沒有多問,隻是猜測謝餘身上是不是得了什麼奇緣。
兩人一出去,就和端著藥進屋的崔六娘直接撞上。
“……”
看著憑空出現的姑嫂兩人,崔六娘目瞪口呆,手裡的藥都險些撒了,那驚駭程度,無異於撞鬼。
儘管崔六娘為母則剛,可也不是這麼個剛法。
這幾日的驚嚇讓她有種腦子出問題了的感覺,興許她也該給自己抓兩副藥喝喝。
柳瑩瑩有些不適應的眩暈,伸手扶著床架子,謝餘卻沒什麼,快步來到崔六娘麵前,“娘!!”
這可真是巧了,居然正好撞上。
“……小餘啊…”娘怎麼感覺有點暈。
崔六娘眨眨眼,使勁搖晃腦袋,差點沒繃住,“你們……”
你們從哪兒冒出來的。
她剛才沒有眼花吧?
等等,老二呢?
“你二哥呢?他怎麼不在屋中?”崔六娘看著空空如也的床榻,臉色急得不行。
柳縈縈適應後,走上前來,拉著崔六娘的手安慰,“娘,您彆急,夫君沒事!”
不過她也解釋不清楚,隻能將目光投向謝餘。
“娘,小魚得了一個機緣,可以救二哥,你先彆急好嗎?”謝餘也乖巧的給崔六娘解釋。
啥?啥機緣?
難道是剛才那憑空出現的能力?
崔六娘壓下心頭悸動,緩緩點頭。
想來老二媳婦也不會看著老二出事的。
謝餘笑笑,露出一口小白牙,“娘,咱們去找大哥和爹她們,小魚帶你們一塊去看看。”
此刻,謝雲霆正躺在屋中,他腿疾發作,疼痛難忍,眼睛裡也滲著血淚,隻是因為現在眾人都在擔心謝雲祁的病情,他沒敢出聲,一直強行隱忍著。
顧明舒想給他找大夫,但被他拒絕了。
謝家兄弟一個賽一個的倔,顧明舒早有領悟,眼下她就隻好在屋中照顧謝雲霆。
“……舒兒!”謝雲霆咬破嘴唇,渾身顫抖,艱難的叫著顧明舒的名字。
“欸,我在呢。”顧明舒給他按摩著腿,見他被折磨至此,眼中淚光不斷閃爍,口中卻是清脆的應了一聲。
“我們……我們和離,你回家去吧,我不想再連累你了。”謝雲霆佝僂著頎長的身軀,在床上翻來覆去掙紮著,深受折磨。
他才二十七歲,頭上就已生出些許花白頭發,形消骨瘦,比起長期臥床的謝翀也是不遑多讓。
五年來的每一次折磨都讓他無比痛苦,可為了家人,他但凡能忍就絕不吭聲。
可他這次太痛了,就像那種骨頭被敲碎又被強行接上的感覺。
痛不欲生!
跗骨之毒,早就將他折磨的失去了人樣,不用想,他都知道自己現在的醜態。
可舒兒還年輕,不能耽誤了她。
“你……你說這話不是讓我去死嗎?”顧明舒聞言,眼淚忍不住流下來,傷心的看著謝雲霆,但也明白他在畏懼什麼。
“我不會走。
夫君,忍忍好嗎?你定會好起來的。”
這麼多年,他已不是第一次說出要和離的話,甚至有一次自己摸著寫好了和離書,可她又怎會願意。
夫君與她的情分,上輩子就注定了,一點點苦頭又算得了什麼。
謝雲霆握緊拳頭,手背青筋凸現,虛空的眼神落在顧明舒臉上,“舒兒,算我……算我求你了。”
這個家已經沒有家的樣子,二弟怕也是早就做好了同樣的打算,隻是昏迷突然,沒來得及對弟妹說而已。
顧明舒搖頭,捏著他乾瘦雙腿的動作一愣,強勢道,“我不要。
夫君莫要再提,否則我就一頭撞死在你麵前。”
她說得出做的到。
謝雲霆苦澀一笑,殷紅鮮血從唇瓣處滲出來。
舒兒怎麼這麼傻呢。
不值得的。
崔六娘帶著謝餘和柳縈縈走進來,察覺氣氛有異,又見謝雲霆難受的模樣,她心裡一驚,“老大,你是不是腿又疼了?怎麼不跟娘說呢?”
她忙走過去幫謝雲霆施針壓製痛苦。
“娘,我沒事,二弟呢?”謝雲霆搖搖頭,牽強一笑,感覺那股疼痛已經緩解了很多。
“……”她要怎麼說,老二不見了,她還沒看到人呢。
“你二弟沒事!”崔六娘看著瘦成皮包骨頭的兒子,心情低落萬分。
柳縈縈端著顏料走進來,開始進行自己的工作,“大嫂,來,我給你說個事兒!”
“什麼?”顧明舒不解,但還是信任的抬腳朝她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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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番折騰,謝家所有人包括謝雲瀾都被謝餘帶進了空間裡。
崔六娘拍拍自己的小心臟,大氣都不敢出,緊張的盯著四周瞧了又瞧。
這是何地?
太不可思議了。
不僅是她,顧明舒也驚呆了,扶著謝雲霆的手都掐進了他肉裡。
“舒兒……”為何如此激動,發生什麼事兒了?
謝雲霆感受著周圍的氣息,伸出手,感覺好像跟屋子裡不一樣,有風,很輕微,很舒爽,氣息中帶著點泥土味道。
方才他有一息頭暈的跡象,所以,他們這是到哪兒了?絕不是在謝府。
可一瞬間的工夫,他們又能到哪兒去呢。
噫,欺負他這個瞎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