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娩快步走上前去,問“貨郎,這馬是從何而來的?”
貨郎以為她是想買,興高采烈地給她介紹“姑娘好眼力!這馬從前可是戰馬,上過戰場的,跑起來那叫一個腳下生風”
“我問你是從哪裡來的?誰給你的?”薑娩打斷他。
見她麵容緊張,賣家也不隱瞞,回答“是一個公子賤賣給我的,他說是財困之際,便舍愛賣出。”
“那公子叫什麼?”
“他簽下的收據上,好似是姓蕭這我記不太清了。”
薑娩愣在原地,怔怔張著嘴。
周圍嘈雜的聲音仿佛都安靜了下來,腦海裡反複響起那句——
姓蕭
半晌才回過神,急忙追問“收據能給我看看嗎?”
貨郎打量她一眼,似乎覺得她是來無理取鬨一般“姑娘,你若不買就彆耽誤我做生意啊”
“我買!你給我看看收據,這馬我就買。”
貨郎將信將疑地看著她“我這馬可不便宜,你真要買?”
薑娩低頭拿出荷包丟給他“夠不夠?”
貨郎眼睛一亮,急忙揣在懷裡“夠了夠了!”說完把收據遞給她,“姑娘既買了這馬,收據也歸你了,可要我也給你寫個字據?”
薑娩輕輕搖頭,捏著手裡的收據,竟有些不敢打開看。
貨郎見她不說話,也就揣著銀子走開了沒再管她。
“薑小姐?”寧祉輕喚她一聲。
“嗯?”薑娩回過神。
“這馬想必就是當初被搶的那匹,寫下這字據的應當就是歹人或是歹人的同黨。薑小姐怎的不打開看看?”
薑娩心裡打鼓,咽了咽口水,猶豫了很久,才緩緩將收據打開。
上麵的名字跳入眼中時,她呼吸凝滯了一瞬。
蕭珩之
這字跡真的是他
她攥緊拳頭,難怪那日在月竹嶺,他會突然出現,采藥?哪有那麼巧的事
可她又疑惑,蕭珩之為何搶馬?
難道是想阻止她去皇後宴會?
皇後宴會上是有什麼她不能去?要讓他如此折騰來阻止她。
她心跳緊張加速,波瀾愈發洶湧,轉身,急匆匆地離開熱鬨的街市。
她低低喘著氣,隻覺得自己對蕭珩之的好感在逐漸消散,取而代之的腦中不停跳出的前世那些令人恐懼的記憶。
她自以為能讓蕭珩之走上正途,如此看來,他骨子裡就是無可救藥的。
就連叢霜,也是因他才被害得如此。
那個瘋子,為達目的從來不會憐惜他人的性命。
寧祉見她麵色蒼白,步履匆促,急忙上去拉住她的袖子,關切道“其中興許有些誤會,薑小姐還是先問清楚得好。”
薑娩壓著心緒,強撐著淡定回答“今日我略感不適,想先回府。太子殿下,失陪。”
“我送你。”寧祉跟在她身側。
他看著薑娩的側臉,嘴角勾起一絲異樣的笑,而那貨郎也心滿意足地收了盧方給的金錠。
遠在軍營的蕭珩之,此時才剛領了軍備。
軍隊出征前,都會先做軍備整裝。
薑潯率領的大軍也不例外。
輜重隊伍騾馬馱載著糧草與軍需物資,陸續提前趕赴前線。
薑潯時不時巡視過往,親自檢查補給,確保軍糧充足,水源無虞。
士兵們麵色嚴肅,心中明白這場出征的艱難與重要。
薑潯高呼鼓舞道“不日便會出征上戰,此次出征,關乎國運,我與各位將士,生死與共!務求勝利!”
士兵們麵麵相覷,紛紛回應——
“願隨將軍共戰!”
“願隨將軍共戰!”
很快,至深夜。
月光灑在大地,顯得格外靜謐,蕭珩之與另外兩個士兵睡在一個屋子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