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要到花苑時,薑娩隨口問“今冬的菊花實在美豔,遲鈺小姐可喜歡?”
遲鈺表情微變,想起上次本要與寧祉遊菊苑,卻因為薑娩一封信讓他不告而彆。
她隨即抱著薑娩的手小臂,略有些嬌嗔道“這園子有什麼好看?聞家有一處環湖後山,那才叫好看呢,不如你我去看看?”
“好啊。”
薑娩沒有拒絕,隨她一同往後山走去。
蕭珩之站在位置上,他本想跟過去看看,但轉念一想,薑娩前世在後宮麵對皇後都不曾落下風,區區一個沒腦子的遲鈺,應當不礙事。
他這次來聞府,還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他記得歸野上次來說,見到獨眼張半夜從聞家運出幾大箱子疑似是兵器。
若聞氏當真敢私鑄兵器,背後一定是靠著皇室。三皇子把柄已被薑娩告知給段知安,如今其黨羽定然要避風頭。
而聞氏此刻還敢大張旗鼓設宴,想來是太子一黨。那麼拔掉聞氏,便是折了寧祉的羽翼。
若要私藏兵器,定是有機關密室藏在內院。
蕭珩之起身掃視一圈內廳,聞家長輩小輩大多都在裡頭。此刻的內院,應當是空無一人。
他不動聲色地往甬道走去,佯裝散步,獨自走到了抄手回廊,過了回廊便是內院。
院中果然人少,打暈了幾個看門小廝就來去自如了。
可他快速搜尋了一圈,卻並未發覺有異常。
正為難該從哪間屋子開始找密道時,他突然想起聞國公有收藏珍稀器物的愛好,可他翻了如此多屋子都不曾見有收藏的東西。
直覺告訴他,應當還有一個地方是他沒有找到的。正想再去探查一通,忽然看到聞茵從不遠處大笑著走出來,她不知是做了什麼事,笑得格外誇張。
蕭珩之眼裡閃過一抹暗色,來得正好
“哈哈哈!你可有看到她方才的表情?又是在裝可憐裝無辜!”
侍女在一旁附和“三姑娘此計甚妙,隻看待會兒聞淺如何收場。”
“敢搶我的婚事,我就要讓她看看是什麼後果。”
“這都是她的報應”
二人聲音越來越近,蕭珩之似作看風景般站在廊下。
聞茵目光掃過他,玉樹臨風,是個適婚之人。
她眼睛一亮,小碎步上前問“這位公子,可是要去席上?”
她聲音輕柔,十分得體。
蕭珩之轉頭,淡淡道“我在此閒逛片刻,圖個清靜。”
他漫不經心地說著話,聞茵卻被他一雙眼睛晃了心神。如今在世家公子裡找一個年齡相仿,還有這等模樣的,著實難得!
她心下一喜,開口道“那不如我領公子去茶室歇息?”
蕭珩之也不推辭“那就有勞表三小姐帶路了。”
聞茵麵露羞狀將他引入茶室,此處清風雅靜,空無一人。
她一邊喚人斟茶一邊問“不知公子是哪家的?怎的從不曾見過?”
蕭珩之看著她回答“表三小姐怎的忘了,方才你我在席上還見過的。”
聞茵一愣,接著想起來,好似他是方才坐在薑娩身旁那個男子,但當時隻看到了背影。
聽說薑潯府上有個養子,想來就是他了。沒想到模樣竟如此好看!
她笑道“瞧我這記性,竟一時忘了,失禮了。”
“無妨,表三小姐每日見的人多,要記住的人也多,忘了是常事。我見的人少,隻看三小姐一眼,便就忘不掉了。”
他端著茶杯,似是尋常的話,卻讓聞茵聽得心頭一陣悸動——
這話也太好聽了!雖說他如今隻是養子,可將軍府又無嫡子,走個形式上的名分就成了,與她倒也配得上。
於是她大著膽子開口“公子如今,可有良配?”
蕭珩之抿著嘴,輕輕搖頭,似作惋惜地開口“良配難尋。”
說完又盯著聞茵“更恐佳人已心有所屬。”
聞茵感受著他眼裡傳遞的溫柔,隻覺得心上化開一灘水。
她自小就被冠上了待嫁之名,可那太後親孫她隻在幼年時見過一次,便失去聯係。後來聞氏為了立牌坊,不好跟太後直接開口退親。
於是她背著這個枷鎖,芳華流逝,無人敢上門提親。
她著急得不行,卻連外男都不能接觸,隻能在家中舉宴時才能多看幾眼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