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娩看著他的表情,那種羊入虎口的感覺又湧現出來,她莫名覺得有些毛骨悚然。
腦海裡又浮現起段知安的話——
“親近他,讓他放鬆戒備。永絕後患除此之外,彆無他法。”
或許此時便是良機。
前世到底也是服侍過他,知曉他吃軟不吃硬。
於是薑娩抿了抿唇,強壓下翻湧的情緒,眼神微微柔和了些“我不是怕傳到殿下耳朵裡,我是怕王爺”
她聲音又低又輕,甚至還摻雜著些許委屈。
蕭珩之眼神有一瞬的凝滯——
薑娩說,怕他?
前世被他那樣折磨,都敢在枕頭底下藏刀子捅他。
如今說怕他?
他眯著眼湊近,薄唇微啟“怕我什麼?”
薑娩看著他深不見底的眼眸,若是稍有不慎,便會跌入無儘的黑暗中。
這種時刻若是表現得太過殷勤,恐怕反而會引起他的警覺。
她低下頭,維持著鎮定,若有所思地開口“我怕萬一哪天惹惱了王爺,會重蹈覆轍”
這個理由,她沒有撒謊,她的確害怕前世的事再次發生。
那是她連夢到也會驚醒的場麵,蕭珩之知道那些事對薑娩來說是噩夢一樣的存在。
因此,他並未有疑,甚至有些心虛地轉過頭沒有再接著問。
“既然如此,那你就好好呆在本王身邊,彆想著逃跑。”
“”
“尤其是不能去找寧祉,你若是再見他”
“好。”她打斷他。
薑娩低下頭,似無意地整理著衣襟,低應一聲“我不見他。”
這輕飄飄的一句話,說得溫順又乖巧,沒有半點反駁,就這樣答應了他。
蕭珩之有些意外,又問了一遍“你方才說什麼?”
薑娩微微側過臉“我說好,我不見殿下,就留在王爺身邊哪裡都不去”
說完一頓,又添了句“但求王爺不要傷害旁人。”
也許是因為身子不適,此刻的薑娩看上去格外脆弱,讓人忍不住想去獻上關懷。
蕭珩之見她這樣,突然有些想抱一抱她,或是抬手撫起她額前的碎發。但他忍住了,直覺讓他覺得,薑娩還彆的什麼目的。
譬如,是為了護著寧祉,才說軟話,才答應留在他身邊。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他沒什麼好能高興的。
他審視著薑娩的表情,猜測她的心思。但她低下頭,擺明了是不想多看他一眼。
他沉了口氣。
罷了,至少她人是在他身邊的。
薑娩見他不說話,也不知該不該再說些什麼,如此與他安安靜靜坐著,倒是有些奇怪。
她索性把被子緊了緊,側過身背對他。
“王爺,我有些困了。”